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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克兰诗歌17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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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习、工作、生活中,大家都收藏过令自己印象深刻的诗歌吧,诗歌以强烈的节奏、美妙的韵律、精炼的语言、奇特的想象,丰富的感情展现其语言的艺术。你所见过的诗歌是什么样的呢?下面是小编整理的哈特·克兰诗歌,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哈特·克兰诗歌17首

1.传 奇

犹如镜子被确信的无声

事实陷入无言中……

我不准备忏悔;

也不配上相应的遗憾。飞蛾

无非躬身于静寂的

哀告火焰。颤栗

在纷落的白色雪片里

亲吻,——

唯它配得到全部嘉许。

将有人知晓

这砍劈,这灼烧,

但只能是那个

又一次耗尽了他自身的人。

又一次,双倍的

(再次,那冒烟的纪念物,

流血的幻象!)已然重临。

直到明亮的逻辑赢了

阒寂无声如同镜子

所被确信。

然后,一滴一滴,腐蚀性的,完美哭喊

将奏出某种不间断的和声,——

残酷不屈的雀跃,为所有那些

将他们青春的传奇带入正午的人们。

2.祖母的情书

今夜无星

除了那些记忆中的

然而供回忆的空间多么广大

在柔雨松软的环抱中

甚至有足够的空间

给我的祖母,伊丽莎白的

那些信笺,

它们长久以来一直被压在

屋顶的一个角落里

现在又黄又软

快要像雪一样融化掉

步向此间的伟大

脚步必须轻柔。

它只被一根看不见的白发悬着

它晃动如桦树枝网住空气。

我问自己:

“你的手指是否足够长能去弹奏

那些只是回音的旧键:

寂静是否足够静

能将音乐送回它的源头

而后又回向你

就像带回给她?”

而我愿牵着祖母的手

穿越许许多多她弄不懂的东西;

结果我绊倒了。雨继续落在屋顶

带着如此的一种充满温柔同情的笑声。

3.黑人铃鼓

地窖里一个黑人的权益物

在世界紧闭的门扉上标记迟缓的审判

蚊虫在瓶子的暗影里起落,

蟑螂爬过地板间的裂隙。

受驱使的伊索,沉思默想,

和龟兔一同找到了天堂;

狐狸尾巴、母猪耳朵覆盖他的坟墓

混合着咒语广为流传。

那个黑人,被遗弃在地窖里

徘徊在某个黑暗的边狱王国,介于

他挂在墙上的铃鼓

和非洲一具被蝇群吵醒的死尸间。

4.行为的象征物

半岛附近漫游者踞坐,写生

起伏的河谷墓地。正当使徒施予

救济于恭顺者,火山喷发

冲出硫磺和金灿的岩石……

这是那快乐搭乘惊人的掩蔽物

诱引生者进入精神的大门。

宣讲者领悟宇宙万物

向人众播扬其绝对律法。

使徒经由训戒传递思想

碗与杯灌注崇敬盈满历史学家,——

暗灰的口唇纪念精神的大门。

漫游者后来择此地为休憩之所

那里大理石状层云撑起大海

那里最终诞生一位被选中的英雄。

那时夏季消逝,烟雾散尽。

海豚们静静嬉戏,拱起一弯弯海平线,

但只是为精神的大门筑起记忆。

5.星期天早晨的苹果

——致威廉·萨默

树叶会在某个时刻再度落下,用

如下意图填充自然的柔软织物:

你的线条中丰产、忠实的力量。

但现在,是对春天的挑战

因为成熟的赤 裸,其首

已伸进

刀剑的王国,她紫色的影子

迸裂于那个世界的冬天

那世界以其洁白高喊出对雪的蔑视。

男孩带着条狗奔跑在太阳前面,跨骑着

塑造了他们独立轨道的自发性,

他们自身之光的经年轮转

就在你居住的河谷

(名为布兰迪万)。

我看见在那儿抛掷着你们,众多秘密的苹果,——

可爱的苹果带着合时令的疯狂

以空气之酒回馈你的探问。

将它们再次置于一个水罐,一把刀旁,

并令它们姿态具足,准备爆发——

苹果!比尔,苹果!

6.果园抽象画

枝上的苹果是她的欲望——

闪光的悬浮,太阳的仿拟。

树枝高高攫住她的呼吸,她的声音,

在倾斜中那沉默地清晰诉说,和她

头顶上方枝桠上升起的枝桠,模糊着她的眼。

她是树和其根根绿色手指的囚徒。

于是她开始梦见自己是树,

风拥着她,波动她年轻的叶脉

向着天空和它急遽的蓝托举起她

将她手的热切淹没在阳光里。

除了脚下的青草和投影之外

她别无回忆,亦无恐惧,无希冀。

7.卓别林式

我们屡屡做谦恭的调整,

满足于这随机而至的安慰

像风,沉积在

踉跄滑动、过于阔大的口袋里。

因为我们仍能爱这世界,那些发现

台阶上一只饿儽的小猫,知道

为它从狂暴街道中找寻幽避栖所,

或用温暖破损肘弯庇护它的人们。

我们将跨步闪避,向着那最后的得意假笑

玩弄着不可避免的拇指的厄运——

它慢慢磨擦着伸向我们的起皱食指,

我们将多么无辜多么震惊地面对

那麻木斜视!

然而这些美好的失败并不比任何

柔软藤条的芭蕾足尖旋舞说谎更多;

我们的葬礼,某种程度上,并非事业。

我们能够规避你,和除心灵外的一切:

如果心活着,还有什么能指责我们。

游戏强索得意假笑;但我们看见

在孤寂巷道里的月亮造

一只空空的烟灰缸成盛满欢笑的圣杯,

而穿过所有的欢乐声音和求索

我们听见一只小猫伏身荒野。

8.北拉布拉多

一块倾斜的冰之陆地

被天空泥灰苍郁的层层拱弯抱紧,

将自己静静掷入

永恒。

“没有人来此赢取你,

或令你微光闪耀的乳房上

稍现娇赧的红晕?

你没有记忆吗?哦,黑沉沉的光亮。”

静极了的寒冷,只有时光的移行

向着没有春天的旅程而去——

无生,无死,无时,亦无太阳

作出回答。

9.河的休眠

柳树送拂和缓之声,

风的萨拉班德舞曲割刈草地。

我从未能忆起

那些夷平沼地的沸腾、持续劳作

直到岁月将我带至大海。

旗帜,杂草。还有对陡峭凹壁的记忆

那里丝柏分享正午的

暴虐;它们几乎把我拖进地府。

而攀爬在硫磺梦中的巨大海龟们

繁殖,当太阳淤泥涟漪泛起

星散开它们……

有多少我本当交换!漆黑的峡谷

和山中所有的奇异窠巢

那里海狸学会缝缀和啃噬。

我曾进入又迅速逃离的池塘——

现在我谙记它垂柳歌唱的塘沿。

而最后,在那记忆中一切都在看护;

在我最终灼热膏油般流淌,射放烟雾

经过的城市身后

季风贯切三角洲

抵达海湾的大门……那儿,堤坝之上

我听见风削凿蔚蓝,像这个夏天,

众柳不再能支承更多的平稳之声。

10.在麦尔维尔墓前

常常,海浪之下,远离这礁岩,

他所见溺亡者骨殖冲磨成的骰子,遗赠

一位使者。当他观看,它们的点数

跳荡在灰土弥漫的海岸,模糊暗淡。

沉船驶过,无钟鸣响,

死亡慷慨赠礼的杯盏还回

一个零落四处的章节,死灰色象形文字,

凶兆卷裹于只只螺壳的长廊。

此后,在一个巨大旋流巡游的平静中,

其激流魅人,恶意妥协,

冰冻的眼在那里举起座座祭坛;

无声的回答在星辰间曲折徐行。

罗盘,四分仪,六分仪不再造出

更多的潮汐……高跃于碧蓝陡岸的

单调海浪挽歌不会唤醒水手。

只有海留存下这传奇的影子。

11.我外婆的情书

今夜没有星星,

除了回忆中的那些。

然而,有多少空间留给记忆

在细雨松散的腰带里。

但仍有足够空间

留给我妈妈的妈妈

伊丽莎白的信,

它们被长久地

压在屋顶一角,

泛黄,变软,

易融如雪。

越过如此浩渺的空间

脚步必须轻柔。

这一切都系在一根看不见的白发上。

它颤抖如网着空气的白桦树枝。

我自问:

“你的手指是否长得

能弹奏那只剩回声的旧琴键;

寂静是否强得

能将音乐带回它的源头,

再带回给你,

就像带回她身边一样?”

我还想牵着外婆

穿过她无法明瞭的许多事物;

而我也跌跌撞撞。雨在屋顶继续,

带着这样轻柔怜悯的笑声。

12.万物之名

飞蛾和蚱蜢逃离我们的书页

仍在飞翔,未玷污其名

我们剪掉你们的羽翼,以减轻

对自由的嫉妒——必致残废

因为我们是篡夺者,懊恼——

捕获翅膀,并在手中摧折。

即使,我们必拍击风中之名;

但必如你们死去,才明白。

我梦见所有人丢掉名字,唱歌

仿佛只有他们能赞美,那些创造他们的日子的人

用鳍和蹄,用翅膀和甜蜜的毒牙

总是袭击一个名字里的自由和神圣。

13.在麦尔维尔墓前

常常在波浪下,离这座暗礁很远

他看见淹死者白骨的骰子遗留

音信。他注视它们的点数,

在灰暗的海滩上拍打,很模糊。

沉船飘过,没有钟声,

死亡慷慨的花萼归还

零散的一章,青灰色象形文字,

不祥之物缠绕在贝壳廊道里。

然后,在巨圈环绕的风平浪静中,

它的鞭笞施着魔法,怨恨和解了,

霜冻的眼有过那升高的祭坛;

沉默的回答爬过群星。

罗盘、象限仪和六分仪,不再

筹谋更远的潮汐……蔚蓝的峭壁高处

挽歌不会唤醒水手。

这个传说的影子唯大海存留。

14.卡门的波希米亚舞曲

蜿蜒曲折地穿过房间

在香烟的烟舌上,——

悲哀而自豪的大提琴音调又恢复了

充满希望和遗憾的行板。

绚丽的孔雀从墙根火盆里饮水,

就像喝苦艾酒的女人们浑身发抖

随着喀耳刻大厅碗里闪烁的蓝光。

她们的棕眼睛变黑,变成蓝水滴色调。

行板随着渐强的开始颤抖,

又在每个人心头烈火的诞生中死去。

挂毯透过裂缝露出一根手指

轻柔地牵拉;——音乐跟随着暗示。

一场清扫,一片破碎,一个唱诗班

野蛮的幻想令人不安。

脉搏在耳中,心更高,

透过凡人的眼睛伸张去看。

卡门!叉腰的手臂,冒烟的眼睛;——

卡门!唤起希望和哭泣的眼睛;——

卡门旋转着,音乐也旋转着,沉落着。

“卡门!”敬畏发自烈酒烧灼的唇。

终曲在寂静里离去,以重新梳理

弯曲的翅膀,卡门在幽暗中招展

飒飒作响的棕色织锦,缀着旧流苏:——

酒客们也离去,小灯在颤动。

早晨:穿过雾蒙蒙的城门

一辆吉普赛马车摇摇晃晃,横冲直撞。

有些人仍梦见卡门神秘的脸

黄,苍白,像古代花边。

15.卓别林式的

我们将做出温驯调整,

满足于这样随意的安慰

就像风,存放在滑动的

过于宽大的口袋中。

因为我们还能爱这个世界,发现

台阶上一只猫咪饿得奄奄一息,并知晓

从大街的狂怒里为它寻找庇护所,

或藏在温暖褴褛的肘部。

我们将侧跨一步,对最后的傻笑

玩弄那必然的拇指的厄运

朝着我们,慢慢擦破它揉皱的索引,

面对呆滞的一瞥,何等天真,

何等惊讶!

然而这些美好的崩溃,比起柔软藤条的

单脚尖旋转,更不像谎言;

某种程度上,我们的葬礼并非事业。

我们能逃避你,和心外的一切:

如果心活着,该怎样将我们责备。

这种游戏强迫傻笑;但我们看见

孤寂街巷里的月亮

从空垃圾箱里造出欢笑的圣杯,

透过所有快乐和寻找的声响,

听见野地里一只猫咪的叫声。

16.放逐

自从握过你的手后我再也没触摸到快乐,

不;自从告别后我的唇也没笑过。

在那天,距离又在我们之间

扩展无言,如一只打开的贝壳。

虽然饥饿而孤独,爱依然长存。

每夜一只鸽子的翅膀紧贴我心房

带着涌动的温柔,约会戒指中

安放的蓝宝石,却已磨得更明亮。

17.遗忘

遗忘像一首歌

摆脱了节拍和韵律,徘徊着。

健忘像一只鸟儿,它的翅膀协调一致,

展开却静止,——

一只鸟儿,不倦地乘风而行。

遗忘是夜晚的雨,

或林中老屋,——或一个孩子

健忘是白色的,——白如枯萎的树,

它会使女巫骇倒在预言里,

或把众神埋葬。

我能记住许多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