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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春节的散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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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这是中国传统的节日,大家阅读过关于春节的散文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好的有关春节的散文分享,欢迎大家阅读参考。

有关春节的散文分享

  回忆那儿时的春节【1】

进入腊月,就要过年了,大家开始为这个喜庆气氛甚浓的节日忙碌起来。不过,如今这个时代的忙碌似乎又显得有些“轻松”了。一年一度的大扫除顾家政了,年馍、年糕、合碗,都在馍坊和饭店定做了,新衣服、新鞋子也是商店买或者网购了。更多的时间,人们选择和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吃喝玩乐,或一家人结伴去旅游,度过一个休闲而快乐的春节。不同的时代,过年都有了不同的节奏和内涵。

回忆儿时的春节,虽然没有现在的春节过得富足,浮现在脑际的却也满满都是温馨有趣的画面。

按照那时的规矩,往往是从腊月二十三糖瓜祭灶开始准备过年。父亲会从介休或者孝义的集市上买回大概一小盘的糖瓜,到了二十三这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母亲把糖瓜放于灶台上,大哥和弟弟就去院子里放鞭炮,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母亲说,今天就打发“爷爷”上天了,这里的“爷爷”说得是灶王爷。母亲说,灶台献糖瓜,是为了能糊住“爷爷”的嘴,上了天后,他就不会把你做了的错事坏事告诉上帝,能保一家平安。等到第二天,我们兄妹几个,早早就迫不及待的起床,盘算着怎么瓜分那盘糖瓜。那个一毛钱能买十块水果糖的时代,糖瓜在我们眼里也是极好的美味了。

从腊月二十四开始,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起来。二十四是大扫除的日子,这一天,全村的人都行动起来,用长长的扫把扫屋顶,用长长的掸子掸去墙面一年来积下的灰尘,揭掉铺在土炕上的油布,清扫炕底。那时每家都是烧火取暖做饭,一年下来,家里面基本上都熏得发黑。人们扫去灰尘的同时,也扫去了晦气,除旧岁,迎新春,对未来的一年能够过上好日子充满了信心和期待。还记得那时母亲忙碌的样子,头上罩着花手巾,几间屋子下来,人也变得灰眉土眼,我们兄妹几个便帮着母亲擦洗家具,扫地,做饭。到晚上的时候,家里变得干净整洁,觉得屋子都宽敞了,空气也清新了。腊月二十五,母亲把家里的被褥,全家人的衣服都清洗一番,记得院子里长长的晾衣绳都挂满了衣服,到下午的时候,寒冷的天气,把衣服都冻得硬硬的,想想那会的日子别是一番滋味啊!

腊月二十六,家里开始杀鸡宰羊,压羊头肉,做合碗子。还记得父亲杀鸡的“血腥”场面,抓着鸡的翅膀,把鸡头摁在一块厚木板上,用斧头用力一砍,一股鲜血喷出,鸡头下来了,如果没抓稳,已经没有了头的鸡还会挣脱父亲的手,飞起来,做最后挣扎,鲜红的血点四处乱洒。还记得,杀羊的时候,割下羊头,大人会用一个脸盆接了羊血,然后会叫我们几个小孩拉住羊蹄,拉的展展的,杀羊的人就开始剥羊皮。现在想来,自己都做过那么残忍的事情,儿时的我们是那么傻乎乎的样子。到了晚上,我们兄妹几个一排排坐在暖暖的炕头上,看着灶台上大铁锅里煮的鸡或者羊肉,闻着从锅里扑出来的诱人得香味,直往肚子里咽口水。隔一会我们就问一下母亲:“妈,熟了没有?”等到肉熟了,母亲会用筷子撕下一小块来,让我们尝尝,每个人只能吃有限的几块,剩下的要钉成合碗,等过年的那天和正月亲戚来了吃。

腊月二十七到二十八,各家各户开始做面食、炸油糕。母亲、姥姥、奶奶们都尽情发挥着自己的才艺,一双双巧手捏出了花色好看的发财馍馍、枣山山、枣角、供馍,琳琅满目、眼花缭乱,充分展示了山西面食的特色,现在想起来那种场景,我也不禁感叹:高手在民间哪!二十九这天,就是擦玻璃,贴对联,贴窗花,挂花凤纸的日子了!母亲用一个铁勺熬好了浆糊,父亲裁好红纸,准备好墨汁,自己开始写对联,院门上的,家门上的,猪羊圈,鸡窝,都有对联,我至今还记得对联的内容:猪羊满圈、鸡多蛋多。想来也真有趣!有时,父亲也会让我们也写上几个字,练练我们的书法。

到腊月三十晚上十二点,母亲们会把蒸好的面食放到一张大桌子上,点上香烛,虔诚的跪下来磕头。母亲磕过了,我们兄妹几个也围过来,要求母亲:“妈,我们也要磕!”母亲慈祥的摸摸我们的头:“来来来,磕吧,好好磕几头。”磕完头,就开始放鞭炮“接神”,就是把腊月二十三那天的“爷爷”从天上接下来。接了神,我们就开始“熬年”,母亲说:能熬年的人明年一年都勤奋,不懒。那会还没有电视,能做的就是和邻家姐姐们打扑克,吃瓜子,一直玩到凌晨五六点,天还没亮,母亲已给孩子们冲好了红糖水,每人喝一杯,寓意新的一年开始先尝到“甜头头”,一年的日子都会甜。喝了红糖水,母亲开始给我们发压岁钱,每人五毛钱,记得稍大点也发过一块钱,领了压岁钱,就能保孩子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茁壮成长!高高兴兴的收好压岁钱,我们就眼巴巴的等着穿新衣服了。那会的新衣服,都是母亲亲手缝制的,为了我们能够像其他家的孩子一样,在过年的时候穿上新衣服,母亲经常熬到深夜,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硬是一针一线,为我们赶制好新衣服,做好新鞋子。那会,农村常年没有电灯,各家的照明大多是靠煤油灯。父母省下点钱,为的是我们上夜学的时候,能够用上明亮的蜡烛。到后来,快过年的时候,村子里会送上几天电,电灯亮起的那一刻,我们这些孩子们会在有路灯的街巷里,欢呼雀跃的高兴上半天,觉得过年实在是太美好的事情了。

穿好新衣服,天也亮了,早早的,母亲也下好了羊肉饺子,蒸好了肉,对于一年都吃不上几顿荤腥的我们来说,满足小时候嘴馋的愿望只能在过年的这几天过过瘾了。我们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就穿着新衣新鞋子给去给同村的姥姥、姥爷、舅舅、姑姑、姨姨磕头拜年。当然,那会每个小孩子都有个小小的私心,就是去挣压岁钱。挣了压岁钱,去供销社买上几个鞭,几块糖,边玩边放,边玩边吃。

民间道:过完十五才算过完年,确实是这样。春节过后,亲戚们开始轮流拜访,也利用这个农闲季节加深加深亲情和感情。常言道:亲戚是越走越近嘛!从初一到十五,也有不少讲究,如新结婚的年轻人,要在初三这天带着贡品去拜“外祖父家”,献神祖,表示对祖先的尊敬。初五这天,要在天亮前把灰渣和垃圾倒出去,俗称送“穷姑姑”。这一天不出门,在自己家吃翻身“火烧”。如此等等。等正月十五闹完元宵,在城里看了社火,热闹,年就算过完了。

回忆儿时的春节,每个习俗都无不反映了那个贫穷的时代,人们对未来美好日子的向往和憧憬!如今,人们虔诚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同样是过春节,不同时代,同样是中国人不同的过法,折射出了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春节,做为中国的传统节日,随着社会的进步,国家的发展,一定会过得更加富裕、精彩!

  春节里的怀念【2】

一年又一年春去春来,花开花落,落花有泪、流水无情,片片花瓣暗香遗留,甜蜜的回忆。流水岁月沉淀的是美好珍贵的往事,不曾忘记过,若隐若现相伴至今。“爷爷与我隔开了十五个春秋、奶奶二十个冬夏”,曾经耳濡目染的亲情慈爱在春潮中滚滚而来!

——题记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疾驰的年轮仿佛瞬间一跃,不知觉中人生三十九载、下一个春天我整整四十岁了!眼前2015春节的脚步越来越临近,每年春节总会想起儿时的爷爷奶奶,在心里像云雾般的缭绕。思念挟杂着淡淡的悠伤,忘不了爷爷奶奶在世时,一家人过春节的其乐融融……

在乡下,家家户户赶在冬至腌腊鱼腊肉等准备年货,喜气洋洋的年味早早的弥漫了整个乡村。用大人们的话说一年辛苦到头了,似乎没有比过年更期待的事情,盼漂泊在外的游子归家、一家团圆,合家欢度春节。热诚的亲情缱绻在迎春的气流中,这是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的心愿!

春节充满无比灿烂的光景镌刻在人们的心上,是人生中一个唯美、团聚、欢乐、思亲、念故、情感的代名词。蕴涵太多深邃的寓意,家的温馨,亲人的牵挂,幸福的祈望,美好的祝福……

当吃年饭的鞭炮,——噼啪啪啪的响起,坐在餐桌上的我默思着爷爷奶奶,脑海里闪现儿时一家人吃年饭的情景,今已变成珍贵的流年。在这家庭温馨、新年玉锦的时节,曾经暧暧的祖孙深情潜润心田,定格在新春的怀念中!

那亲情浓郁的朝夕相伴,爱家顾后的真挚无私,甚至老态龙钟仍然为家庭操劳不倦,即使能献出一点余力也竭尽身心。我无法用文字来表达出心里的感情与怀念,这段往事是我人生中经久不衰的歌谣。

那时一家人笑逐颜开围坐在八仙桌前吃年饭,摆满了一盘盘的美味佳肴,这是丰盛纯正的一桌农家菜。大人们疼惜的叫我多吃菜,吃不完的饭不能倒掉要存起来,吃完了坐在桌前待一家人一起下桌散席,母亲会拿出两无钱塞在我衣兜里,这便是我记忆中的压岁钱。那时还是孩子的我不懂这些习俗讲究,这淳厚的乡村民俗风情、赤诚的爱子之心,动感的摇曳时光中闪烁!

平日很少喝酒的爷爷,吃年饭前、把散装的白酒倒一个在小玻璃瓶里,放在开水中汤热,一口一口的慢慢抿起来,仿佛品味着家庭美满幸福的醇香!印象中最辛勤的是奶奶,过年也难得清闲下来,一日三餐都是她在灶台上操持。家里有亲朋好友来拜年,客人一来要把家里炖的汤,端上桌热情款待,这是我们家乡招待客人的新年礼仪,这些都是奶奶在忙乎着。

那时家里还没有电视,除夕晚上到邻居家里去看春节联欢晚会,一台最老式的黑白电视机,坐满了邻里乡亲,嘴里嗑着瓜子,有说有笑,脸上浸润在过年的喜悦之中。夜色中所有的房屋灯火通明,一晚照到天亮,一阵阵欢声笑语凑响在除夕夜,勾勒出乡村最璀璨欢乐的夜景。

八十年代初期的乡村,我最早的印象中,烟花炮、乃至当今盛行的国粹娱乐经典麻将,在乡下很少见,大人小孩主要靠是扑克牌娱乐。

时光转瞬即逝,想起我和弟弟妹妹,孩提时一起成长,被爷爷奶奶呵护疼爱的童年。那深沉的慈爱从旧岁中暗涌而来,在岁月的幽灵梦影中、天国里的爷爷奶奶依如往昔护爱着我们!

如今我们兄妹都已成家做父母了,离开了生养我们的故乡,关怀爱抚我们长大的老屋,分别在不同的异乡扎根安家,可春节再也没有过儿时的团聚,却是陈年旧岁暧心入骨的回忆。

美好难忘的事情总是弹指一挥间,今天一回眸三十多年了,真让人感觉光阴似箭,人生如痴如梦!当岁月勾起温情感念的回忆,不由而然会触景生情,心里、眼里、梦里,皆满了曾经儿时的朝朝暮暮。

按故乡的风情习俗,大年初一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情给祖宗,离世的先辈上坟,在阴阳两个世界一起过春节。一捆冥钱,两根蜡烛,三根香,一卷鞭炮,在这最传统的祭典缅怀中凝思,曾一家亲依依相伴……

爷爷奶奶离世后,这一天我一直未到他们的坟前祭奠,此时我除了惭愧还是惭愧,又是多么的想回到故乡,走到他们的坟前,以此洗礼哀思,以最近的距离梦回儿时。

在坟头喊一声爷爷奶奶,双膝三磕头、双手对坟朝天三作仪!春节,我来到了他们的旁边,曾经——曾经——默默回想那慈祥的音容笑貌!

记得儿时有一年春节,爷爷带着我去给未见过的姥姥上坟,岁月的变迁坟早已不在了,但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地方。这苍凉伤残的时空在世间流转,如今我要给爷爷奶奶上坟尽孝,假如时光让我选择留在儿时,我宁可永远不长大,也不愿有今日!

儿时的年味是甜美的回忆,却又铭刻着对世故亲人的怀念。长大后历经一个又一个春节,已渐行渐远,然记忆中的春节如陈年的美酒,越酿越醇、历久浓香。心潮荡漾着那段悠悠岁月的情,犹如一曲清婉凄美的笙箫,低吟浅唱在美丽的春天里,此时百感交集!

时光向前飞奔不停,但儿时的春节在更新的年轮中回转不弃,辞旧不忘祖,不忘亲,不忘恩情。岁月无法从我心间带走爷爷奶奶,在故乡、在儿时、在老屋,曾共度春节的温馨惬意,一幅流年的印迹在温暧中情思……

  一个人的春节【3】

临近春节了,一座城的某个角落,也许就是一个人,在春节里徘徊,回家是一种冲动,团聚是一种习俗,在相同的春节里,都在车站积聚回家,在不同的归家里都在解读亲情和春节,在不一样的回家里感受相同的牵挂,也许只有一家人可以带你走完人生的幸福,或许只有一家人会让你欣喜若狂和热情澎湃。可以带你到完回家的终点,会让你激起所有的感动。在同样的路线里,也许只有一个人可以带你走完人生最美的风景,或许只有一个人会让你倾心相吸和不顾一切。也许只有一个人可以带你走出情感的`禁区和爱的荒漠,或许会让你忘掉所有美丽的哀愁和欺骗。也许可以触动自己写出沉淀的暗伤,或许会让你回忆起所有的脚印,或许,孤单是一种守候……

春节,又是一个人的春节,一个人的时候害怕过节,独身几年来,一个人的节日感觉很凄凉的。真正的寂寞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一种令你发狂的空虚。纵然在欢呼声中,也会感到内心的空虚、惆怅与沮丧。一个人过节,体会的正是这种真正的寂寞……只好对自己说:喔,又少一次一个人过节的机会啦!

窗外传来了轰轰隆隆的鞭炮声,顷刻间有了一份幻想,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家,此刻却是世界上最温暖的方向,轻轻地想,也许明年春节,是否应该可以换个地方……

  故乡印象-春节【4】

原本估计今年不会下雪了,谁知昨夜寒风乍起,天地骤寒,天空竟然悠悠飘起漫漫雪花。夜半醒来推窗一看,外面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倏间想起春节快到了。春节是少不得雪的,那样会没有了意境,失去了趣味。春节到来时,村庄街道间鞭炮齐鸣,家家贴春联,人人穿新衣,相互祝福。正如那首诗“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只要粗通中国文化的人,见到相关情景都会立即释放出潜藏于内心的情感思绪,把眼前的一切卷入诗境。那些意向情感大都是孩童时代留下的,代表着故土,代表着眷念。

我倒是想起许多古代文人,平时我们不仅尊重他们的品行而且喜欢他们的诗句。像陆游的“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桃符即是春联。春联的历史源远流长,据说是五代后蜀主孟昶,新春之时,他在寝室门板上题词:“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这要算中国最早的对联,也是第一副春联。此后春联作为一种习俗,已成为汉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华人乃至全球使用汉语的地区以及与汉语汉字有文化渊源的民族中传承流播。每当春节来临,人们都会在自家门楣前贴上一副崭新的春联,洋溢着新春的祝福,新春的期盼。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祝愿,显示着中国古老风俗文化的宏大与宽广。

其实说到春节的古老风俗文化,我认为让人最为难忘的还是在农村而不是在城里,城里当然也很热闹,街道间披红挂彩,马路上行人熙熙,却也呈现一派繁华新春的气息。而农村似乎没有那么喧嚣闹腾,乡村里更没有摩肩接踵的人群。然而,在一片白银银的雪景中低矮的房舍与广袤的旷野溶成一气,让人的思绪回归于自然,回归于古朴,古老的传统习俗在这样的景象中总能激发人们对历史对岁月对古老的民族文化产生无尽的畅想与敬意。

农村春节是一种田园式的喜庆,溢生着许多土地气息和民族文化。大年初一的清晨,我祖母总会在到小河边或庭院后点燃一小堆稻穰麦糠,这叫做点狼烟。童年的我也会约上几个小伙伴跑到村头,看看村庄间飘起的一缕缕浓烟,自已也会学着点,觉得甚是有趣。那可不是家家户户做饭的炊烟,而是一种祭祀,一种象征。狼烟是我国古代军事防御系统中的一项重大发明,用以传报警情,是军中之耳目,备受军事家的重视。我故乡的这种狼烟相传却是始于元代,据说那些长期被压迫的民众约定春节起事,以燃狼烟为号。不过年代久远现在也找不到相关佐证了,我不知道这狼烟当时是否起到了一个预应作用,是否激励过古老民族的豪壮奇崛,掀起过巨大的历史波澜。但农村的春节却把点狼烟这个愿望延伸并流传了千百年。

或许还有别的说法,也可能是源于火的崇拜,古老的传说钻木取火以遥远荒蛮的影像将人们的思想意识拉入一个可以栖息精神的天地。国外传说的普罗米修斯带来的火种也是人们构建遐想人力与自然斗争达到的宇宙间平衡。几乎各个民族的民间传说都是将美好的愿望或理想寄托于一种宏伟祥和的气氛,显然这二种方式滋生的氛围虽有所不同但性质相仿,都是人们于自然斗争的意识汇聚。钻木取火惘然于时间,惘然于空间,而燃狼烟则体现着人们的思想抗争与冲撞,明显带着整体意识高亢的气息。诚然,这二把火都非同小可,它点燃照亮了古老民族前进的步履。

其实火还有另一种意思,故乡在春节第一天,每家都会在堂屋点燃一个火盆,全家人围坐于火盆边畅谈守岁,享受着人世间最为温暖的情感。屋外朔风呼啸,大雪纷纷,这火盆的火与隔着千山万水的烽火毫无关系,与远年的厮杀,血腥,更没有一丝关连。明亮温暖的火盆却与古老民族的祈求遥相呼应,它是一种带有企盼美好生活的象征,一种代表团圆温暖的祈求。火盆边,老一辈陪伴着儿孙们等待着除夕钟声的最后一响,那时不论家庭穷富大人们总是会给孩子们一点压岁钱,那不是代表什么财富地位,而是祝贺孩子们长大了一岁,同时也祝愿全家生活富足温暖和顺。

孩子们高兴了,长辈们还要带着他们祭奠祖先、除旧布新,祷告一下先人,祝愿上安下宁,祈求诸方神灵的庇佑。人们辛苦劳作了一年,到了春节过年也想乐一乐,享受一下。祖母和母亲新年总会早早地做好饭菜,等待着我父亲回家。桌上的饭菜很丰盛,孩子们眼馋,我和弟弟总是时不时偷偷地嘬一块放到嘴里,偶尔被祖母看见就会立即唠叨上半天“小孩子不懂礼数,大人们还未回来”。着实这就是农村人的规矩,只要是家里有年龄大一点的老人,他们总是遵循儒家教育方式,三纲五常挂于嘴边。

事情当然也有例外,我有一个堂姑姑,那年春节与她四个儿子因抚养权问题发生纠纷,堂姑父死的早,四个儿子的家庭都很困难,过年了都不愿意抚养老人,堂姑姑一个农村妇女只能长吁短叹,也没地方去,顶着纷纷雪花来到我家。再小的乡村,再穷的家庭,也不能拒绝亲人的忧伤。祖母静静地看着,细细地听着,长长地叹息,默默地流泪。祖母无钱无力很难给予什么帮助,她只是连忙拿出自家刚刚蒸好的馒头。我那时虽小但从堂姑的眼神中仍然能看出她还是挂念着自家的儿女,她更想与自家人在一起过春节。后来,祖母与父亲带上一些年货,馒头,糊炸鱼,猪肉等,迎着漫漫的白雪送堂姑姑回家过年。

那时,我家的经济条件还算不错,当时我家有九亩地,父亲是大队支书,母亲又是村里的裁缝。村里仅凭种田养家的村民想从红薯,玉米的收成中挤出平时的日用开销着实不易,尽管卢集的水稻田很多,也可算得上是泗阳县的粮仓,但能吃上一顿大米饭还是孩子们奢侈梦想。于是,孩子们都渴盼着过年,过年了,总会吃上大米饭还有压岁钱。

我童年的家乡比较贫困,从现在卢集老街的荒废遗址中就可以找现证明,像抗日战争影片中的废墟,也像沙漠中残存的古城垣墙。那里似乎找不到一条像样的路道,道路崎岖,荒草迷离。童年的我每天总会沿着老街中间的蜿蜒小道走向学堂,沿途仰目四顾,简陋的房舍,苍老的大树,就连天空的云彩也是重重的,呆呆的,没有一丝生气。于是在我的心中一直装着故乡的那棵树,那弯河流,那座古桥,还有二胡的声响。现在,无论我身在何地,一旦到了春节总想回老家看一看,祭拜一下先人,见一见老友。

记得老街围河的东北角是西场队汪大意家,他是卢集公社宣传队的,他家的院墙紧邻围河上的古桥,那座古桥有200多年历史,由青褐色条砖悬拱砌成,虽已老态龙钟却也苍劲浑厚。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汪大意会拉二胡,而且手段不错,每天夜晚都会从他家庭院中飘出如泣如诉的二胡声响。逢新年春节全村人都出门庆祝娱乐的时候,他会立即搬来凳子端坐于自家门口咿咿呀呀拉起二胡。那二胡的声音委婉苍凉与村前屋后的狼烟一起飘飘荡荡,孩子们看在眼里,想起了街头古桥下的围河烟波浩渺,也想起“春江花月夜”,想起“十面埋伏”。大人们不会想得太多,但他们知道瞎子阿炳,那是旧社会劳苦大众的象征。春节了,农村人自然想到的总是贫穷清苦。

汪大意拉二胡时,凳子一头放着他家里做的大米饭,那算不上是米饭,因为是由高粱渣玉米碎屑拌合着小米做的。我倒是吃过,既干涩又刺嗓子难以下咽,汪大意却吃的津津有味,可以看出来他很高兴,我清楚地记得他吃完米饭后总是微笑着拉起那首“扬鞭催马运粮忙”。这些遥远的图像长久地留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黑森森的原野,白茫茫的雪景,哀戚的二胡。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春节那些土生土长的风俗已逐渐让人们淡忘。点狼烟,烤火盆这些仪式其寓意也早已脱离最初的文化解读意义,新一代的孩子们过春节的印象已变成了看春节联欢晚会。过去的古老仪式虽是遥远的记忆,却让我们这辈人有点割舍不得,然而下一辈呢?更远一些呢?到时候,这些久违的记忆都将变成民族文化史的一种迷蒙往事。失落它们真是一种遗憾,一种愧疚。

我有十几年没有回故乡过春节了,严格意义上说是没有和父母在一起过春节,故乡在我的心中已是那样的遥远。那年,我儿子要到县城读高一,为了伴读,我放弃了多年经营的生意市场离开了故乡。那天清晨,夜色还未褪尽,朝雾依稀朦胧,我没有惊动邻里长辈,匆匆告别了年迈的父母,骑上三轮车,拖着几件简单的家什。老婆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卖与他人的房屋,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着我潦草地告别了故乡。就这样的匆匆告别却一直让我经久难忘,老婆偶然想起时还总会偷偷落泪。

我好像比之漂泊游荡的乞丐还要恓惶,因为故乡已没有我的房子,好友同学大都不在,他们也像我一样为了许多难以推卸的理由不得不流浪在外打拼。现在故乡的年轻人基本上我都不认识,至今我也就寥寥回老家几次,每次只能一味地在老宅周围徘徊,再不就是到西场队的澡堂门墓地去祭拜一下我的祖父祖母,虽然有些伤感但倒还可以回忆一下童年的印象,幼时的感受。

春节处处散发着喜气,透溢着温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自已记忆影像的春节,我们七十年代的人对这种影像多来自古老的仪式和浓郁的乡土气息。那种影像可能是白银银的雪景,也可能是噼噼啪啪的鞭炮,而我的记忆总是那么凄凉,只深深记得老街北边苍老的古桥,乡村间升起的缕缕狼烟,以及委婉苍凉的二胡。尤其现在已到中年,各种宏大的目标已逐渐隐退,而怀旧思想的意识却与日俱增,那些远年的记忆慢慢成为闲暇时刻的精神依附所在。特别是我现在这样连故乡也失落的人,则更加觉得彷徨,常常为现在过春节时失去童年记忆的乡土气息而感到遗憾与无聊。为此,我常常漫步在驻地小区后的运河大堤上,远远地注视河对岸一排排村庄,看着那里升起的一缕缕炊烟,耳边似乎响起委婉悲凉的二胡。

我想谁也不要躲避掩盖最质朴的人生情感,再高的地位,再多的财富,比之于岁月的沧桑,韶华流逝都会显得苍白无力。春节不论是城里还是乡下,穷人还是富翁他们都得要过,只是每个人过的意义有所不同,分量也不一样。童年的美好记忆总会让你身处繁华城市却总有失落感,让你体会不到一个人在苍茫暮色中回家的那种感觉。

现在孩子们春节最不能缺失的是春节联欢晚会,晚会大都要从晚饭后播放到深夜,那时田野早已熟睡,只有孩子们还在睁大眼睛大声的议论,他们都在等待新年的第一声钟响。我倒是不大喜欢熬夜,但孩子们情绪高涨我又不好意思离开,只能强忍着坐在沙发上,头一颠一颠地打着瞌睡。于是,老婆会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与闺女儿子对话时也是压低声音,终于远处传来噼噼啪啪的一阵爆竹打乱了旷野中的宁静。我醒了,打起精神也拿着鞭炮走下楼去,屋外黑漆漆一片,无数的鞭炮声已是连成一片。

这种春节氛围明显只属于孩子们,我也像当年的祖母那样,陪着他们守岁,陪着孩子们等着新的一年到来。孩子们会高兴接受自已增添的一岁,意味着他们又成熟了一些,稳重了一些。而我们又等着什么呢?等着把自己的年龄于上天进行一次交割?还是在等着逐渐向老年迈步进发,迈向天命,迈向耄耋?很难说得清,尤其像我们这辈人。

近些年,我的春节都是在城里过的,由此我也一直没有看到过点狼烟,烤火盆,更没有听到过苍老悲凉的二胡,老婆从初一开始做元宵包饺子一直到十五,预示着全家团团圆圆新年顺利。而每次老婆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我总会坐在那里发呆沉思,还会让老婆等一下,等什么呢?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