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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木流韵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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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小懵懂时,对好多事情都很惊奇,看到美猴王《大闹天宫》动画片时,对孙悟空手中的那根金箍棒,能够魔幻地随着自己的心愿变大和变小,感到不可思议,我曾经无数次地对着绣花针吹上一口气,然后大声叫喊着“变、变、变!”无果而终后,心理彻底明白神话就是神话,那些事只有神仙才能够做到的,对天宫世界那些人、那些事,感到无比的折服和憧憬。

哑木流韵散文

十二岁那年,去人民公社的大会堂,花了一毛钱看了一场叫《天仙配》戏剧片,对董永和七仙女的爱情不甚了了,但对其中的“槐为媒“一场,十分感兴趣,就连董永当事人对哑木头开口讲话,都那么不可思议,何况我这个毛头小子呢?一头雾水,稀里糊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这个哑木头会唱歌的迷,一直困惑着我,直到上初中开始上音乐课时,老师在课堂上告诉我其中的秘密:那是镜头的叠加或者动漫合成的。

最近,在空闲时,在网上读了一篇散文《树木中的音乐精灵》:人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运用树木的灵魂,来发出神奇的七个音符、创造出承载人类各种情感的音乐之声,无从考证。但是,好多的乐器,特别是中国的古典乐器,往往渗透着树木的某种特质,这一点,无容置疑。

从最草根的二胡说起吧。她像一棵年代久远的大树,遒劲的根部深深地扎入赖以生存的后土,如同农夫面朝黄土匍匐着耕耘。所以二胡弓、弦之间碰撞出的音律,无论是悲凉,还是苍劲,哪怕是最卑微的欢喜,也散发出泥土和汗水混合的颜色与气息。除非你不听,只要你听了,不管是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还是在清冷长街的一隅,或是弦月如勾的泉水旁,她近乎嘶哑的弦音,都会以丝丝缕缕的姿态,在你不知不觉中,渗透进你的骨缝,再慢慢扩散到血液里,让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她对你灵魂的纠缠。

笛音,是回荡在树木或者竹子胸腔里的一股灵气,迸发出来,不用落地,无需支撑,便脆灵灵地跳跃,像百灵啼鸣,雨珠弹落。梵婀玲是错落有致的枝干,细能撑天,密能载云。那朵朵繁花和婆娑的绿叶,便是梵婀玲上奏出的名曲。

树茎是琵琶的身姿,精力充沛,血脉贲张,惊天动地、气势滂沱的《十面埋伏》,也摧折不断她的脊梁和筋骨。“素手纤指,轻拢慢捻抹复挑,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自唐而宋,一路风尘而来,却没有荡涤去她的曼妙的音符,始终保持着晶莹剔透的声音。

那么古筝呢,古筝应该是一株枝干遒劲的老树,以横卧的姿势开口说话,或铿锵或柔曼地诉说着自己悠长的历史传奇。两千多年前的晨光里,琴弦上铺满了金线一样的阳光,一不小心抖落了一地的露珠。两千多年后的晚风中,细细的琴弦承接着密密的雨丝,雨线上时不时折射出银色的月光……

萧是专门为秋制作的乐器。她是高楼上一袭清冷的白衣,是郊外黄叶飘零的白桦树,是秋夜悄然降临的满地白霜,是月下长剑凌凌的白光。箫,距离一株树的冬季,应该只有咫尺。

马头琴来自辽阔苍茫的草原,他是一夜之间从牧童成长为蒙古汉子的传说,他是蒙古汉子胯下健壮彪悍的白马,它是榆树或是红木和马尾、马皮和谐的共鸣。它可以是呼啸的狂风、辽阔的原野、悲壮的马嘶,也可以是静谧的远山、蔚蓝的湖泊、伤感的心思以及席卷大地的狂奔和感化苍穹的长呼……

一篇短小精悍的散文,却把来自原本木讷的木头变成为万人洗耳的乐器后,写得曼妙,写到精髓,写成了精灵。不能不让我折服她的文笔不凡和笔力遒劲,也折服她那妙曼的灵思和宽广视野。她例举的都是一些最为草根而又典雅的乐器,把乐声写成了画,写成了诗,写出了风景,也飘来了春天的花,夏日的蝉,三秋的叶,寒冬的风。

这些都是“树木的灵魂发出神奇的七个音符”的丝竹乐器,变成为音乐的精灵,细数着它们岁月流逝中,木头留下的不寻常的背影,它们既是蓝色的《渔舟唱晚》,又是白色的《高山流水》,还是绿色的《春江花月夜》;它们既有万马奔腾的《十面埋伏》,也有今夜听雨的《雨打芭蕉》,还有起伏跌宕的《阳关三叠》;它们既能够提炼出唐诗那小桥流水人家,又能截取宋词里那凄凄惨惨戚戚,还能够摘来诗经里的那叶艾草。

在她的'笔下,木头成为精灵后,可以幻化来阳春三月那花开的声音,可以传来夏日炎炎的馨香;在她的笔下,木头成为精灵后,可以舞动出秋风送爽的蝶魂,可以绘画了玉树琼枝的那滴水。

不经意间,在她的文章里,我听见了二胡里的《二泉映月》的坎坎坷坷,听到了笛音中的《乱红》的迷迷蒙蒙,听到了梵婀玲弦上的《梁祝》的凄美婉约,也听到了琵琶是《云水禅心》的死水微澜;在她的文章里我看到了钟子期和俞伯牙不期而遇的古筝的那根弦,也看到了大草原上奔驰的那匹马夺径在马头琴的弓尾。

在夜深人静的时分,遇到这样的文字,你可以在琴弦上领略到月光弹跳成为春天的雾、夏天的露、秋天的霜、冬天的雪;你可以在洞孔里感悟到阳光翩舞成为春红、夏绿、秋黄、冬白。也可以在洞孔边的琴弦上去回味昨夜清梦,或者在琴弦边的洞孔上去憧憬未来,还可以在它们共鸣的余韵中,去咀嚼一下今天那沙漏的积锭。

如果在蓝天白云下,欣赏这样的文章,你可以感知鹰击长空的高远,你可以认识鱼翔浅底的平淡,还可以鉴赏那只风筝的自由。如果你是有心人会发现,自己耳轮旁的无论是琴弦还是洞孔上的音符,都会有一束阳光在激情渲染着那青山、碧水、绿树、黑瓦,说不定还有花绽蕊吐、蝶飞蜂舞、鸟语呢喃,当然,少不了人们的进进出出。

在她的文字里,不仅可以听到树木精灵的旋律,还可以看到它们的性格。马头琴低沉、苍凉、迂回、哭泣,骨子里充满着哀伤,几乎不能够演奏欢快的曲子。箫和古琴都是孤独的不合群的避世者,需要人用耐性去领略。笛子是乡村的,是牛背上牧童的玩物,箫则是却是书生的幽怨。而古筝一旦渲染起来,便不单独是一条溪流弯弯曲曲的流淌,而是天边铺天盖地的无边风雨,或许还夹杂着电闪雷鸣。埙,有点不可思议,它在你耳边吹,你却感到很远,而在远处吹时,却又像在近处,是以韵取胜的乐器,是梦境里的音韵,一旦实际起来、真切起来,它的魅力便会消失。

她在文章的最后说:“还有钢琴、扬琴、阮……这些树木中的音乐精灵啊,时常让我忍不住,忍不住欢喜雀跃,又泪流满面。”也许是她特别喜欢丝竹类乐器,对于它们倾情泼墨,而对于同样来自树木中的音乐精灵的打击乐器,只字未提,不知何故?

其实,无论是是在金碧辉煌的音乐大厅,还是在清冷长街的一隅,在哑木流韵的旋律里,都会有打击乐器的倩影和芳踪,虽然有时会是蜻蜓点水般地稍纵即逝,有时会是沧海一粟的点缀,有时又是似有若无的虚幻,但却能够烘托出丝竹的柔美、清纯、凄婉。也有时它们会成为丝竹的节拍、篇章的浓墨,甚至是丝竹的底蕴。无不展示着自己的魅力,引起好多共鸣的掌声和心灵的感触。

从木头里走出的打击乐器也很多,好多同样是音乐的精灵,同样可以表现出特有的范围。

听过梵律的人,一定不会忘记那一个清静的境界:一盏孤灯,一袭朴衣,微闭双目,香烟缭绕中,席地而坐,禅心浸润的木鱼流淌出一种原生态的静雅,形似单调、乏味,却传递着佛音。好多人都会感到这种木鱼的旋律枯燥无味,可当你留心时会发现,它就是一种天籁。不信你去听听龚玥的那首《大悲心陀罗尼经》吧,那就是木鱼的余韵。也许你会认为木鱼太清净,其实它同样也可以敲击出暴风骤雨的旋律的。

如果你同意二胡是草根的乐器的话,那么那山东快书中那二片竹板,恐怕就是草须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绳,将简简单单的二片竹板联系起来,上下翻飞,没有任何丝竹的陪伴,却能够展示了山东人的刚劲、豪爽,耿直人性美。在它的节拍里可以泛来《武松打虎》的英雄形象,可以传来《三侠五义》历史篇章,还可以演绎出寂寞嫦娥舒广袖的轻柔。

再回眸一下戏剧界,无论被称为国粹的京剧,还是绵甜柔软的越剧,还是锡语呢哝的昆剧,亦或是那节凑明快的黄梅戏,在它们不同的旋律里,都有一种叫檀板的木头,虽然只能够演奏固定的高低音,但,音响强烈、节奏明快,是戏剧音乐中的起指挥作用的乐器,是所有伴奏乐器的灵魂,无时不在引领着演员一举一动,“唱”、“念”、“做”、“打”完全要按照它规定的节奏来进行,使剧情起起伏伏,让唱腔百转千回。

所以,品味作者的妙曼的文笔后,我不得不在作者的余韵里,补充一下我感知,让读者明白:在乐器的大家庭里,好多都是木头的精灵。无论是被称为天籁的旋律,还是阡陌垄上的信天游,还是通俗的音乐,好多都是哑木在流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