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子之牢散文

监狱永远是个阴森恐怖的地方，柴城监狱更是。

在这阴森的监狱里，有几间特别阴森的牢房，里面的人们一脸阴森，细细的嚼着他们最后的晚餐——他们是死囚犯，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在这么一群眼神黯淡的人中，唯独有一个人，眼神还是那么炯炯有神，这个人叫马铁忠，一农民工出身，家里穷得要命。也许就是这么个穷光蛋，练出他一身朴素气息，和牢里的专业杀手来比，显得格格不入。

话说就是这么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说牢就进牢，还是进死牢？连牢头也犯合计。可牢头也不敢说什么——这是上级命令。在递过来的材料里“入牢原因”这一栏只写着：‘杀人’两字，就没了结尾。牢头左合计右合计，就昏昏沉沉的睡倒在办公室里。

夜里刽子手收了最后一圈费用，扬长而去。

经常电视剧里看好汉上断头台前总是说：“兄弟！来！图个痛快！”这个痛快可不是说痛快就痛快的，刽子手会提前收几圈费，交得起钱的，刽子手保证一枪正中心脏；至于交不起钱的，刽子手可要一枪一枪来。这一枪不要紧，关键是折磨人，疼的四肢抽搐倒在地上口吐血沫不得。

马铁忠恰好交不起钱。

但他不在乎，他认为他是正确的，他安稳的睡着，丝毫不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早上，汽车引擎声吵醒了马铁忠，第一波赴刑场的'人走了，马铁忠不安了起来，忙看身上的挂牌，上面写着‘3’.

“大人冤枉啊！”马铁忠摇着铁签子门。

“滚回去！”在牢头心里，娘小时候说过，坏人终无好报，他认为，对待一个杀过人的人是不需要同情的。

“大人，我真冤枉啊！”

牢头头也没回，走了。

马铁忠绝望了，颓废的坐在地上，无声地哭了。

“30481号，出来！”

马铁忠缓缓的走了过去，走上卡车，默数着人生最后几分钟。

到了死刑场，场上的人们对着囚犯指指点点，唾骂着他们的恶行。一马脸男站在最前面——他是那个告马铁忠的人，他一脸狞笑看着马铁忠。

终于轮到马铁忠了，他一脸铁青，直直的站在那里。

嘭！

第一枪打了出去，正中马铁忠右肩胛骨，马铁忠捂住伤口，第二枪又跟着打了出去······

马铁忠浑身是血，突然仰天长啸一声：“大娃！二娃！爹替你们报仇了！爹来看你们了！”

嘭！

马铁中无力地倒了下去，倒了下去。

······

五年后，马铁忠杀人案平反，马脸男被押进大牢。年轻的牢头这才知道这个可悲的故事：

十五年前，两名惯犯释放出来，拐走马家两个孩子，马铁忠反应快，抄着锄头追了出去，两名惯犯快速跑着，这时，前面是一条繁华的大马路，车来车往，为首的罪犯轻快地跳过马路，随后的罪犯跟了上来，这时，一辆汽车冲来。罪犯抱着两个孩子行动不便，索幸丢下两个孩子在路上，自己跑了过去。

马铁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惨死在车轮之下······

几年来，马铁忠寻找这两名罪犯的踪迹，告了无数次状，打了无数场官司，均无效告终。

直到一日，马铁忠寻到罪犯家中，抄起案板上的菜刀砍死一人，另一人，就是马脸男，从后门逃出，告了这一状······

“牢头感觉十分对不起马铁忠，此案平反后，牢头辞掉了工作，回了老家种田去了。”刘老爷子抚着雪白的胡须，孩子们在一旁，围住刘老爷子问东问西。

“老爷爷！马脸男最后怎么了？”

“他呀，和马铁忠受刑一样，死刑。”

“老爷爷，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是的，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了。”

刘老爷子拿起茶壶，眺望着远方的落日，看着晚霞喷吐出的金霞一点点暗去，一点点暗去。

老人的眼睛湿润了，嗫了一口茶，缓慢的走进屋里。

孩子们跟了过去。

“那老爷爷，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老人一脸阴沉，眼睛深沉而深邃。

“因为，我就是那个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