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给朋友的三百元散文
1
她坐在晃荡的公车上，要去赴朋友的约。十分钟前朋友打电话说在北陵公园正门某个俱乐部举行一次聚会，邀她参加。
之前大家好像聚过餐，由于她没有手机，没有接到通知。一次聚餐没有出席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是个深入浅出的人，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人前招摇。
今天的公车好像和她找别扭，老半天不来趟，路上还堵得一塌糊涂。一排排公交车私家车出租车如长龙般在黄河大街停滞，车厢内也莫名的热。平常这个时间这路公交车人影稀少，座位空荡荡。今天却不同，座无虚席不说，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刚才是一位妇人要下车，自己正巧挨着她站着才歪打正着地有了位置。此刻她感觉幸福，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别人站着你坐着。
为自己能有个位置她感到沾沾自喜，忘了车里的闷热和那难闻的汗味。不时地望着窗外，生怕坐过站，让本来迟到的约会再晚点。
就在她的视线飘向窗外的时候，她的耳朵里钻入两人的对话：
“红，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前几个月霞说没钱，在我手中拿了三百元钱，过去那么长时间，却不提不念。我每次想提醒，都被不好意思给拦住。”她回过头，看见一个长得有些胖的女孩在和身旁叫红的女孩说话。
“你别多想，如今谁也不愿意借钱给别人。既然你借给她，那就借给借给给她算了。你如果要大家翻脸将来也没有意思，你说呢。”那个叫红的女孩子，瘦瘦的弱弱的和刚才那个胖女孩儿体型形成反差。令她对她们的对话感兴趣，于是将视线从窗外拽回，挪移到那两个一胖一瘦的女孩身上。
“可我不甘心，那可是三百元钱。我每天挤公交车容易吗，刚才这路车没来想打的都忍住了，那三百元钱能干多少事。”那个胖女孩儿是要钱不好意思，不要钱心不甘。
“我看你啊，还是别要了。霞，那人我太了解了。她是借钱不还，人家讨上门来就翻脸。你今后记住不借钱给她就是了，这钱借给她就当是给她买烧纸。说不定哪天她嘎巴一声被车压死。她也落得荷包满满，有你那三百元钱垫底。你也落个顺水人情，让她下辈子还你。”她有些吃惊，那么柔弱的小女子那么刻薄，说起话竟口无遮拦，随心所欲，倒是那个胖女孩儿厚道。
“好吧，依你。那三百元钱我不要了，就当是送她去阴间的路费。”刚才还憨厚的胖女孩儿，这会儿被瘦弱的叫红的女孩儿给引导的也刻薄起来。可以理解她是受害者，毕竟白花花的三百大洋就这么地打水漂流入那个叫霞的腰包。
那两个女孩儿的话好像没有结束的意思，这时她们到站了。望着远去的背影，仿佛还能听到两个女孩儿讨论关于三百元借贷问题。
她的思绪开始飘忽到三年前，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激情六月。刚才天空还艳阳高照，一会儿来阵风就将云彩撵来。瞬间狂风大作，豆大的雨滴滚滚而落。都说六月天孩儿面说变就变，这话儿一点都不假。她出去接朋友来家里做客，穿的是高档皮鞋，这会儿就被雨水阻隔在马路那端。她心疼皮鞋不敢淌水过马路，也担心不过马路朋友找不到自己家。
就在犹豫的时候。朋友已经来到面前。她显然被雨打湿，头发黏答答地粘在额头。烫的很时髦的短发也打起缕，雨水顺着一缕缕头发往肩上流。
“刚才的雨太急，好像天气预报没有说今天有雨。”她见她浑身湿透，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刚才那雨。
“可不是吗，刚才那雨把我淋个正着。看这头发这衣服全湿了，整个人如落汤鸡似的。”朋友真会形容，把自己形容为落汤鸡。她看看她真像落汤鸡，不觉嫣然一笑。
“赶紧回家吧，这身湿衣服黏在身上别着凉。”她说着，不顾漂亮的鞋子踩在水里。领着朋友回家，回到自己那个还算温暖的小窝。
“我说香儿，你有钱没有？我这个月好紧张，几个人的婚礼弄得我焦头烂额，还有几天就开资了，我需要三百元钱度过眼前。我知道你现在没钱，日子过得紧吧，但我保证开资就还。”那个叫香儿的就是今天故事的主人公，我喜欢第一人称她称呼她。
“呵呵，多了没有。三百元钱有，你用吧。”说着她从一本书中取出三百元递给她的朋友。
“我就说嘛，遇见事情还得和你说。如果和别人说，别人肯定不借，既然借了也会儿跟着屁股要。你就不同了，我不给你也不会儿追着和我要。呵呵……”朋友拿到钱，眼睛里放着光，她的开销有着落了。
那天，朋友在她家住了一晚，她俩天南地北地神侃一夜。她没感觉借给她三百元钱对自己意味什么，更没想到三百元钱竟失去了朋友。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流逝。借钱事件过去两个多月，她又一次见到那个朋友。她正忙着采访，见面寒暄之后。她告诉她：亲爱的香儿，怎么办？我最近手头太紧，老母亲病重花钱的地方太多。下次吧，再过几天我一定还钱。”她看着她着急的样子，感觉出她的真诚。不就是三百元钱吗，至于那么放在心上还盟誓旦旦地让她心里不好受。
为了缓解空气她说：等过几天你还我五百吧。
“不对，丫头，你诓骗我，到时候我还你一百。”她突然高兴起来，朋友香儿没有急着要钱而是宽限她还钱的日子。
“什么一百，还我五百。少一分钱都不行，今天说定了。呵呵……”她和朋友调侃着，既然朋友有话，那三百元钱不急等朋友有钱再还。
在调侃中度过相聚美丽的时光。她望着朋友远去，心想：她不容易，老母又病重。那三百元钱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反正自己紧紧裤带就过去了。
自从那次一别，朋友就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三百元钱也随着岁月流逝淹没在滚滚红尘，每次她打电话过去想询问一下近况，都被对方无情地挂断：我现在很忙，等我有时间给你打过去。
朋友对自己的冷淡，难道就怕还那三百元钱。不会吧，三百元对于谁都不是大数目，她曾听人们说过：朋友之间千万别借钱，要借的话最好是三百元。不还也不会伤元气，不给也不能冲淡友情。
于是她默不作声，从不提那三百元之事。日子一天天过去，朋友从此杳无信讯。还不如当初不借她三百元钱，如果当初不借她三百元钱友谊就会终结在那个有雨的夏天。借给三百元钱，友谊终结的速度稍晚些。还是终结了，终结了那场不算牢固的的友谊。
2
公车继续晃荡，她的思绪继续纷飞在关于欠债还钱这个天经地义的古训中。她还在年少的时候，妈妈就告诫她：借人东西要还，不然下辈子重新轮回的时候，你要还债。而且是加倍的还，你可不要拿我的话当耳边风。
“妈妈，借人家东西如果不还的话，下辈子怎么还呢，怎么加倍呢？”懵懂无知的她，对下辈子很感兴趣，虽然不知道下辈子怎么回事。
“好吧，我给你讲一个关于下辈子还债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辽阔的土地上，居住着一群善良的人们。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个富饶美丽的小村子西头住着一户人家。妈妈年过花甲，但身体硬朗每天不辞辛苦地操劳家务。爸爸的年龄也快到古稀，身体健硕仿佛还能再活五百年。他们家孩子不多，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已经结婚和父母在一起过，女儿也已经结婚嫁给邻村的一户人家。那天中午阳光洒下一地斑驳，叶儿的影子印在窗棂上。妈妈在厨房忙活午饭，爸爸带领儿子儿媳还在地里边。这时村外的小路上走来一位妙龄小媳妇，她头裹丝帕，鬓边金色的耳环在阳光下一闪一闪。她扭动着一双三寸金莲，迤逦地向村西头走来。小路旁一排排的小白杨向她招手，不远处清澈的河水翻卷着浪花向她抛出媚眼。好亲切，她感觉足下生风，不由得脚步也轻盈起来。
你道来人是谁？她就是村西头那户人家的闺女。就是嫁给外村的那个宝贝闺女，她今天回娘家并急急地赶路，让她香汗淋漓……
她终于来到了家门口，没进大门就喊：妈妈，你闺女回来了。
“我闺女回来了，快进屋。看把我闺女热的，来吃块西瓜解解暑。”当妈的见闺女回家了，高兴得眼泪都流下来。
“你婆家对你可好？你有没有受气？看我闺女脸都瘦了，不会儿没吃饱？”这当妈的，都希望女儿出嫁后幸福快乐。不希望女儿比在娘家瘦，她望着女儿比做姑娘时瘦了些许心里那个疼。
“妈妈，没事。我很好，今天来是想和你借点东西。”女儿面有难色的说着，她不好意思和妈妈开口。
“说吧，只要家里有借什么都行。”妈妈很慷慨，何况是女儿向自己借东西。
“我婆婆病了，想吃面汤。可惜我们家没有麦子，想和你借一箩筐。”妈妈见女儿想借麦子，心里说：甭说借，就是给也有给的理由。
“好吧，吃完午饭，让你哥哥送你回去。”妈妈很高兴，今天什么日子能看见女儿。自从女儿出嫁后，很少回家。那个婆家刚开始还好，由于她婆婆经常生病，好端端的日子拮据起来。
饭桌上，妈妈看见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难受。在家做姑娘那会儿，吃饭挑挑拣拣，每样只吃几口就饱了。今天一见女儿嘴亏，妈妈心里愧得慌，将女儿嫁到哪里悔不当初。
这里不说妈妈如何难过，也不说女儿如何狼吞虎咽。单说哥哥将一大箩筐的麦子放在马车上，扬起鞭，载着妹妹载着麦子扬尘而去。妈妈站在路口，老眼昏花望着女儿的影子越来越模糊，那老泪竟然也纵横。
日子就那么过，妈妈每天依然辛劳。女儿好久没来了，甚是惦念。
不觉时光飞逝，季节从夏天忽悠到了秋天。那年的秋天天高气爽，地里的庄稼在风的涂抹下一片金黄。那稻子在风中笑弯了腰，那高粱喃喃低语竟羞红了脸，那玉米张扬地露出黄黄的牙齿，那小麦也锋芒毕露。北国的秋天真是一片丰收景象，庄户人家期盼就是金灿灿的收获。
那一日，妈妈在厨房忙活午饭，女儿气喘吁吁来了。她进了大门就喊：妈妈我来还麦子。
“知道了，按理不用还，谁吃不是吃。只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你还回来了在你哥哥面前也有个交待。”妈妈一边忙活着，一边和女儿说话。
“妈妈，你过来看看，我把麦子放在囤子里了。”女儿一边去仓房，一边和妈妈搭话。
“不用去看，我自己的女儿还信不过。把麦子放好进屋洗洗手，好吃饭。今天中午有你喜欢吃的捞饭，还有土豆茄子拌大酱。”妈妈，实在是忙，不然会出去迎接女儿。
“妈妈，我把箩筐放在仓房里。婆婆说：‘谢谢咱家的麦子。’是咱家的麦子让她有了食欲，那病才好些。”女儿一边洗手一边和妈妈说话。
“病好了就好，省得累掯你。”妈妈边说边将捞好的高粱米饭端上桌，然后将煮熟的土豆和茄子也端上桌。
这时爸爸和哥哥嫂子回来了，女儿忙施礼说话：大家都回来了，我今天还麦子来了。
“还什么还，谁吃不是吃。你婆婆也不是外人怎么说也是儿女亲家，回去替我问个好。”爸爸见到女儿很高兴，在那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儿一旦出嫁回娘家由不得自己也由不得娘家。爸爸感激自己家过的富庶，才能经常看到女儿。
“小妹，那么大一箩筐麦子你自己一人背来的？”哥哥有了疑惑，他想无论如何妹妹是背不动那一箩筐麦子。
“是你妹夫送到大门外，他怕羞就回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撒了谎，这可是第一次。
“哦，我说嘛，没有妹夫累死你也背不动一箩筐麦子。只可惜妹夫没来家，如果来了我和他好好喝一杯。”哥哥感觉很遗憾，没有遇见妹夫。
“等过几天忙完收割，我们回来小住几天。婆婆也让我们回来，说经常叨扰娘家不好意思。”女儿一边吃饭，一边回话。
这顿饭吃的亲亲热热，吃的特别香甜。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母女俩才依依不舍得作别，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别。
那一天，突然邻村来人捎来口信。说：你家女儿突得暴病死了。
妈妈，一听整个人都摇晃起来，眼前金星乱迸。几次昏厥，让她饱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那会儿虽然衣食无忧，但还是缺医少药。女儿究竟得了什么病，娘家不知，婆家人也不知。就这么的稀里糊涂地白白葬送了卿卿性命，让老母亲每天生活在痛苦中。
但日子还在继续，无常没来索命就说明阎王爷不欢迎你，黄泉路没有向你敞开。
来年春天，妈妈听见村头有人卖鸡崽，她光顾悲伤了，竟忘了自己有种蛋。自己孵鸡崽可是在村子里有名的，如今被女儿故去弄的只好花钱没几只鸡崽饲养。
她在一群鸡崽中挑选自己喜爱的，那头芦花大鸡崽颤颤巍巍地向自己看。那眼神仿佛在说：收养我吧，我会好好地报答你。
于是妈妈将那只芦花大鸡崽拿在手里，细看果然好。两条腿又粗又壮，个子也比别人的鸡崽高。她忙把它放在自己的衣襟上，接着挑选几个。数数正好十个，十个好啊，十全十美。农村人喜欢这个数字，于是付了钱将鸡崽放在炕头上的一个纸箱子里。
精心饲养，那些鸡崽果然活蹦乱跳。竟没有一个糟蹋，个个身高体壮。来年春天，小鸡开裆，开始下蛋。那十个母鸡中最任劳任怨的当属那个芦花大鸡崽，就是望着妈妈恳望收留自己的那个。
她每天下蛋，不管寒来暑往。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子。她为妈妈奉献了一千多个鸡蛋，那一日她终于累了，刚下完鸡蛋就倒在尘埃中。不管妈妈怎么喂药怎么呼唤她还是撒手人寰，彻底的离去。那一晚妈妈特别悲伤，莫名地想起去世的女儿。
这时哥哥拎着刚刚退毛死去的芦花母鸡让母亲看，母亲老眼昏花，又是刚刚哭过，自然看不清所以然。就听哥哥望着小鸡的脊背念道：欠债还钱借东西要还，老母鸡下蛋整三年。
妈妈望着那只老母鸡，忙说：那是你妹妹，快点整理好，入土为安。
老妈妈，又哭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惚恍中：女儿来了，依然丝帕罩头，三分金莲轻扭。笑盈盈地来到仓房前：妈妈我来还麦子了。
“妈妈过来看，我把麦子放在囤子上，麦子刚好是一箩筐。那个箩筐我放在囤子旁，总算完璧归赵。”妈妈分明看见女儿只是将箩筐轻轻地一抖，那麦粒正好覆盖筐底。
“妈妈，我还了。”她看见女儿放下箩筐，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
突然，女儿回来了。她依然笑盈盈的望着妈妈，不一会儿，女儿变成一个芦花母鸡。在那辛苦地下蛋，她的脸每次都憋得通红，很是辛苦的样子。
她望着女儿下着蛋，想阻止都不行。目睹着女儿的辛苦却无能为力，时间一点点流逝不觉已经三年。这时家里的大缸小瓮全放满，她眼里没有谁只有鸡蛋还有那辛苦的老母鸡。突然她感觉鸡蛋那么刺眼那么炫目，她大喊一声：女儿，别辛苦了。我不用你还，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不觉惊醒，原来一梦。她心酸地将梦中的故事告诉儿孙，并警醒他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否则：变成母鸡下蛋三年。”
3
妈妈，真的借钱不还，变成母鸡下蛋整三年吗？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可怕的故事。但在幼小的心灵的世界播下：欠债还钱，否则变成母鸡下蛋三年。
“孩子，这个故事是告诉人们不要欠债。否则下辈子必须尝还，人们常说：儿女是讨债鬼，是上辈子欠人家钱没还，这辈子托生自己的孩子，直接讨债的。
“妈妈，你上辈子欠我钱吗？”她天真地问妈妈。
“是啊，我上辈子欠你钱，这辈子才辛辛苦苦养育你，并加倍地还债。”妈妈说的像真的似的，她也信以为真。心想无论如何我也不欠别人钱，否则下辈子我会尝还。当妈妈很辛苦，还债也很累。
“辽宁大厦车站到了，有到辽宁大厦和北陵公园正门的请下车。”无人售票车厢里电脑模拟发出亲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打断。
这时她把思绪拽回，见大家纷纷下车。忙站起瞭望，不望还好，这一望吃惊不小。眼前就是辽宁大厦车站，自己光顾胡思乱想了险些坐过站。
她慌慌张张地下车，还好没有因为那两个女孩的话儿而陷入更深的迷茫。借给朋友三百元钱的事她早已经忘记了，也许那个朋友也早已经忘记。如果头上三尺有神灵，那欠债还钱的因果循环会在下辈子进行。她庆幸自己，不会因为生活拮据而借钱不还。
她奔向和朋友约会的地点，在临进门的时候还在想：在单位那会儿，单位的顶头上司就和她借过钱。那天快到中午时分，突然她风风火火地站在她面前。“香儿，有钱吗？我着急早晨出门没带钱。今天家里装修，中午回家给装修工人做饭得卖菜。”
“拿去吧，今天兜里带钱不多。”说着她把兜里全部的钱借给她。
“我点点。哦，正好是三十六元钱。可帮了我大忙，明天早晨还你。”说着她消失在视野里，她茫然地看着她。
“我说香儿，你怎么了？大脑真是迟钝，她是借钱不还的主，等着还你钱吧。她都借了一圈没人借她，你倒好倾囊奉送。”三十六元钱在现在也许不值钱，一顿饭都不够。可在那会儿每月工资才五十多元，三十六元几乎大半月的工资。就这样被她的顶头上司借去，永远不会归还。
她心里发笑，今天怎么了？被两个小丫头搅得，将自己的陈年旧事捣腾出来。竟捡些陈芝麻烂谷子说事，险些坐过站。
“欢迎你，大家都等你了。”在欢迎声，在朋友的张张笑脸中，她走进那个聚会，走进那个人声鼎沸的卡拉O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