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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欣赏:钓鱼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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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来了

散文欣赏:钓鱼人的传说

凌晨行动,不巧半路误了车。等赶到钓场,好窝子都被人占上了。真是起大早赶了个晚集。

我们的北侧,十多米远有座土台,土台的铧尖儿倔强地伸进湖水,将两侧远远拉在后面。老钓友都叫那铧尖儿为“鹰嘴”。鹰嘴是公认好钓位,十之九不空,只可惜今天下竿的是两位陌生人,从那竿叉的高度和角度判断,全是“新兵蛋子”。

陌生人一高一矮,看上去笨手笨脚的,高的用泥鳅钓串儿,矮的动“爆炸”轰底。还别说,人虽笨了点儿,可时辰不大,鱼的面子给的很足。串钩一提两三条地上,银光闪闪,刀片儿似的;“爆炸”一搂一色斤八的鲫鱼,两人闹个紧忙乎。

快晌午了,陌生人总算消停了,我们的心多少有了点儿慰藉,盼望着门前的竿能出情况。谁曾想,矮个子尿还没撒完,竿就放坡了。只见他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抬竿,不大功夫,一条三斤左右的鲤子就上了岸,还是红色的——朝鲜鲤子。

“唉,真是的!”我们一点儿都不饿,酒也没心喝了,看着眼前层层波浪,想起了那句老成语——望洋兴叹。股票好人没炒,饵料好鱼没咬,湖边不论资格老,矬子举竿个儿就是高。

胡思乱想间,了不得了,矮子又上鱼啦!那鱼力量好大,竿子已经抬不起来,梢子早早拔了出去,线拉得吱吱响。矮子平握着竿,一脸严峻,噌、噌、噌向前迈几步,又噔、噔、噔朝后退几步,简直成了端刺刀的“日本兵”。几番混战,那鲤鱼总算露面儿了,足有二十多斤。高个儿的动了抄网,结果连连失败,可那鱼死活不逃,像似他家养的。跟我同来的钓友见状急了,拎着抄网跑来,一把将高个儿推开:“起来!网没篮球大,还要比量这家伙。”

在一片欢呼声中,大鲤鱼闪亮登场。所有人都不禁咂舌,实在太漂亮、太艺术了。鳞片有铜钱儿大,一拍肚子,忽悠忽悠的。

紫气东来

煤都的东南约三十多公里有座中型水库,名曰“眼望”。群峰环抱中,水光潋滟,青山倒映,灵秀中又隐约出些许神秘。春夏时节,到此旅游垂钓者络绎不绝。尤其是夏夜,静谧的坝前及两岸,萤火虫似的夜光棒星星点点,将湖围成三角,犹如亮化的塔楼放大在水面上。无名的鸟低吟着,风不再吹,远处间或飘来阵阵蛙鸣。

水库的西南是眼望村,约有百十户人家。负责水库水文的杨哥一家,就依山而居。说来杨哥是我的好友,相识和友情缘于垂钓。每次邀钓友前去眼望,无需带给养,杨哥杨嫂非常热情,中午时总是用扁担挑着,送酒送饭到现场。一块塑料铺在草地上,上面摆满了煎饼、豆腐、黄瓜、小葱和大酱,啤酒连瓶吹,撞得咚咚响。鱼钓的多少不重要,玩的特开心,好有当年军民鱼水、后方支前的味道。

眼望水库的西岸,多石而陡峭,又毗邻公路,人来车往,一般新钓手不愿劳师袭远,而就此下钩。老手儿们多选在东岸,那里草长莺飞,花香鸟语,环境幽静。对此,杨哥予以否定。他劝我们最好少去东岸,说东面山谷幽深,早年有一对浪漫的“夫妻”蛇经常出没,夏天打身边经过,草被压得两分,簌簌地响。偶有风和日丽,那蛇双双浮水畅游,自东向西,横穿湖面,尔后原路返还,兴奋时扬起尾巴“啪啪”打响儿,跟车把式的鞭声似的。可两口子从来不伤人,只是见了眼晕。多年前有一次刮大风,村里一户人家的窝瓜架刮坍了。隔天,主人请乡邻喝羊汤,众人正喝的兴头儿,突然有人发现窝瓜架被两根柱子慢慢顶了起来。仔细一瞧,大伙儿全吓晕了。哪里是柱子?分明是东山那两条大蛇!

听了杨哥的述说,从此每在东岸“蹲坑儿”,不免后顾之忧,生怕遭遇那浪漫的“夫妻”。赵本山的哥哥承包期间,我在眼望东岸跑过一回鱼,提竿时丝毫没有感觉,而大线和漂眼见着被鱼带走了。时下,有人称喝酒的、下棋的、打猎的、钓鱼的为四大“牛人”。不过我真的没“吹”,跑的真是大的。事过不久,杨哥见到我说:水库拉网曾捕获一条十多斤的鲤鱼。他断言一定是从我竿下逃生的,因为那鱼嘴上还刺着两把挪威产的金钩。

许多年过去了,浪漫的“夫妻”不曾见过,眼望的鱼倒是钓了不少,我和朋友几乎趟趟不空。或许紫气东来,生活厚重,冥冥中仿佛应验了那神秘的传说吧。

大龙抛竿

在钓界,海竿的正式现身,约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中期。顾名思义,原以为海竿只专用于海钓,后发现其实江河湖池用途甚广,从而一举结束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历史。

从手竿到海竿,三皇五帝到如今,可以说是钓界的一场空前的.革命。而“任何新生事物的成长总是要经历艰难曲折的”。就说海竿用的钓组吧,有串钩、葡萄钩、爆炸钩、五角星、飞毛腿,花样太多,刚接触真是迷糊。至于抛竿的要领难度更大,垂钓人各领风骚,有肩扛式、引弹式、助跑式、力劈华山式、小臂爆发式、摆线拖拉式,千奇百怪。鸟枪是换了炮,不过忘了开门儿打不出去的,劲大了因缠梢子放炮的,在实战中也屡见不鲜。

钓手们都知道,只要举起海竿一般近者二十米,如换上远投竿,挂上飞毛腿抡圆了,最远能超过七十米。然而,情况也不尽然。

该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们五六个钓友相约在英守水库。大家沿岸排开,一色的达瓦、卡奔、火凤凰。钓友中身材最高的叫大龙,他手持一对四米五的“立人”,竿、线、轮、包、叉都是新装备的。其他钓友已收线坐定,静观其变,可大龙才开始抛竿。只见他力劈华山,“嗖”地一声,那才叫身大力不亏。可五秒钟过去了,仍不见钩落水。大伙好生纳闷儿,“大龙这食儿打哪去了?没炮儿呀?”突然“嗵”地一下,那食儿和铅坠儿就砸在身前五、六米的地方,还不及手竿抛的远。钓友们对此给予理解:初学乍练,哪有不失手的?就像搓麻将谁没打过“会儿”呢?正常。可第二竿、第三竿打出去,那落点基本还是老地方,情况有些不正常。等第四竿打出去,除了大龙,所有人都将双手抱头就差喊“救命了”。

待铅坠在身前“爆炸”,警报解除后,有钓友终于憋不住了,大嚷:“我说大龙,你这不是打竿,这是打信号弹啊!见高儿不见远。再跟你钓鱼,我们得戴钢盔啦!”

还真别说,别看竿打的近,那天鱼钓得最大、最多的就属大龙。看来垂钓无论远近,上鱼乃硬道理。只是抛竿还是要练的。

独臂英雄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将地球上划成了五大洲。

其实水中的鱼也该细分一下。就说鲫鱼吧,体黑的从小生长在有紫泥的环境,像非洲人;金色的多生长在黄泥区域,像炎黄子孙;银色的一般生长在沙质地,像欧美的白种人。鲤鱼的种类就更多了,生态上分野鲤子、网箱鲤子;体态上有荷包鲤子、苏联鲤子、朝鲜鲤子。如果再按水域分,东西南北中,鲤鱼的种类数也数不清。

二十年前,在柴河水库有关鲤鱼的一幕至今难以忘却。

五一节刚过,阳光君临北方的大地,蔓草青青。三三两两的钓友,再也耐不住寂寞,无论如何要去水边一展身手。冰早已化尽,但水温仍然很底,海竿收回来,那铅坠儿握着冰凉。于是所有人均采用手竿垂钓。坝前,一位独臂钓友,显得很另类。他用的是三米多的竹竿,插节、拴线、挂漂、上饵,全凭一只手完成,而速度较常人毫不逊色。五十多岁的人了,清早就带老伴儿赶到水边,春风将脸洗得黑黑的,一看便知是典型的钓翁。

一小时过去了,独臂钓友的鱼护早下水了,可他上的鱼跟别人不同,一律“坐飞机”。没办法,“坐飞机”当属他的专利。

太阳露出了温馨的脸,鸟鸣山幽,美丽的柴河水比天还蓝。蓦地,独臂钓友高喊他的老伴儿:“快拿抄网来!快!”他中的是一条红毛鲤子,也有人叫它朝鲜鲤子,约有二三斤重。老伴儿正在吃午餐肉,听见喊声,急忙扔下罐头,跌跌撞撞冲着老头跑。等赶到近前,端起抄网,那竿儿已断了,鱼也跑了。

只见独臂人二目圆睁,粗声骂道:“你个馋猫子!一早儿来就知道楦!好啊,鱼跑啦!”

老伴儿反唇相讥:“谁知道它这会儿上鱼,你不是能‘飞’吗?”

老头手掐着剩下的两节竿,朝水里啪啪打,怒吼:“废话!那么大鱼,你‘飞’呀?!”

六点吹哨

盛夏的星期天,你会时常见到:补课的孩子迈着匆匆的脚步,超市里徜徉着购物的人群,年轻的网虫懒床不起,白叟苍妪在亭下堆砌“长城”。可是此刻,少有人知道在水边还有一道亮丽的风景:那就是潇洒的钓鱼人。

一眼望去,蜿蜒千米的湖畔,彩色的帐篷、气垫、阳伞,星罗棋布。近水处,手竿、海竿轻重武器障子似的斜向水面,不是练兵的练兵,不是演习的演习。再看钓鱼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妆扮各异。你会见到佐罗、超人、姜太公,嘎达梅林、西部牛仔和海盗加勒比。让你会自然联想起万马奔腾,雷霆万钧,七彩虹霓,江南细雨。尤其那成熟的少妇,体态修长。头顶鸭舌帽,腕上黑手套,马尾辫飘逸着,偏光镜闪烁着,紧袖的紫衫塞进蓝色的牛仔,蓝色的牛仔直入奶色的短靴,长长的海竿高高擎起,好一飒爽英姿!

东方欲晓,湖畔一片喧嚣。垂钓公司的小舟来了,跳下两个穿迷彩服的,他们是专门负责钓鱼查票的。六点终于到了,迷彩服一声哨响。霎时间,千米湖畔万弹齐发,你会真切体味到什么叫枪林弹雨。请不要误解,我说的不是比赛。

朋友,请到夏日北方来,这里水美鱼长在。云卷云舒连碧野,竿起竿落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