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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放在你的后边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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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好友说“姐,你的记忆就像电脑,小时候的事还记得那么清楚。”

轻轻放在你的后边散文

我也诧异,这几年的事,甚至昨天的事想起来都颇为费神,五六十年前的倒记忆犹新。是那些往事先入为主刻得太深,还是怀旧日甚,垂老的前兆?

有人说,回忆是老人的特点之一,这是好听的,当然还有耳聋眼花、口水鼻涕乱飞等等尴尬的现象。但我不认为回忆有什么不好,尤其是对于儿时的回忆,那些童稚童趣,对于少年时的回忆,那般豪迈、那般抖擞、那般骄傲!若是连那些回忆都没了,这个人也真的不能称之为正常。连一生中最美好的东西都能搞成空白,大概只能说是因车祸而失忆吧。

每当我开启记忆之门,那些往事纷至沓来,心里是柔柔、甜甜的,有时会在叹息中悄悄湿了眼角,真希望那些日子是一盘电影拷贝,可以拿来回放,让我们重新体验那些风轻云淡,花好月圆的时光,我会珍惜。

我没上小学便赶上了大跃进,记忆里的大跃进是墙上升空的火箭上跨坐的工人农民;是顺着高粱杆攀爬入云的小伙儿;是顶天立地的玉米穗……我并不理解大跃进的含义,只知道爸爸整天见不到影儿,听说爸爸整整一个星期没在床上睡过觉。

后来,邻居张姨带我去炼钢基地,看到那些神情振奋的炼钢工人,我也跟着兴奋,因为我可以随意溜进指挥部里,掀开墙根那排木箱,掀开那层油纸,挑自己爱吃的糖果。那时,人们的肚子还是饥饿的,但钢铁元帅升帐,一切后勤唯元帅的马首是瞻,这里从不缺吃喝。

庆功宴上,许多工人被领导敬酒而激动得喝倒出溜到桌子底下。舞台上,六岁的我初露一小手,记得那次唱得是“小燕子”,“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到这里……”孩子的童音是稚嫩甜美的,至今那一曲还像响在耳畔。

大炼钢铁结束,我上了小学,进入我的五彩童年生活。

小时候的我喜欢看书,上学的书只有语文、算术两本,很单调无趣,我看的是父亲书架上的大部头和线装书,二年级,我就看完了《林海雪原》、《苦菜花》、《迎春花》……以及好几本线装书,那书的纸张黄黄的,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在指尖碎掉。别问我大字都不识一箩筐,怎会看大部头?告诉你,字认不全,我还不会往下顺吗?反正大意我懂了,而且以后那些年里,每本书我都又看了不止一遍,每次都有新的发现和理解。看大书的优点是,我比别的孩子多认识许多字,工作后被同事们称作“活字典”。

我还记得那本《昭君出塞》,封面上一个貂裘风帽怀抱琵琶的女子坐在马上,围绕着她的是漫天飞雪。那本书的内容与之后我看到的版本不同,并不是昭君为了国家的稳定乐意和番,她的旅程是悲戚的,是被迫无奈的,她很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遗体被鲜花围绕百鸟拥护,顺着河流回到大汉……

还有那本《林海雪原》,我几乎翻烂了,熟记每一个章节,人小心大的我在心中勾勒出少剑波的形象,非常崇拜,我甚至嫉妒小白鸽,为什么少剑波要给她写“百万军中一娇娜,颜似露润月季花,身灵比鸟鸟亦笨,歌声塞琴琴声哑……?”

童年的日子在无邪无忧中度过,在歌声中拔高了自己。我喜欢唱歌跳舞,也一直在学校的宣传队直到毕业。小学毕业的最后一学期,宣传队进了一批新人,我都嫉妒得不行,想象着她们要在之后的几年称霸舞台,从此学校的舞台上没了我们这些“老人家”。怀念中秋大年给机关拜节拜年分得的那一捧京果棒奶油糖,舍不得我那件浅绿绣花的演出服。哎,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一下就把我们拍沙滩上了。

排练时间是有限的,最快乐的时光是在校的每一个课间,虽然只有短短十分钟,虽然那时好玩的东西屈指可数,但孩子的世界是丰盈博大的。一张漂亮的糖果纸都会聚集了一圈脑袋,一张邮票也会让几个男孩子剑拔弩张。

冬天的课间,顺着教室南墙根,站着一溜儿男女同学,当然,男女生始终是不会混淆的。身子挨着身子,两边往中间使劲地挤啊挤啊,被挤出队列的站到队尾接着再挤,直挤得身上冒汗脚底暖和。

教室门前的场地上,三三两两的是踢毽子、跳绳、跳猴皮筋和踢八方、斗溜子的同学,我这人曾被人夸说“多才多艺”,其实汗颜,我的确会的不少,但全部是半瓶醋,没一样精通的,就连玩儿我都落在人后。毽子我踢得从没超过十个,跳绳只是蹦跶二十三十,至于猴皮筋,那更是望而却步。

斗溜子的都是男同学,每人手里捏着个玻璃球,在拇指和食指间弹出,那玻璃球滚啊滚啊,向着几米外地上的小洞洞滚去,先滚入的算赢。淘小子们几乎是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玻璃球,两只手冻得通红也不觉得冷。

最热闹的是集体游戏,两个孩子举起双手牵在一起,做成个“城门”,另外的孩子们拉着前一个的后衣摆,队列穿过那道手的城门,嘴里还喊着:“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白马,带腰刀……”好笑的是,那时候我们都把“几丈高”喊成“鸡蛋高”,我确定是“鸡蛋高”而不是“鸡蛋糕”,因为我们都没有听过更没有见过世上还有一种叫做“鸡蛋糕”的甜甜香香好吃的东西。游戏规则是城门会突然下落,两双胳膊扣住某个孩子,这样一次次反复,将整队孩子沦为俘虏。

丢手绢的游戏可能风靡全国,道具只是一方手绢,孩子们排成圈蹲在地上,唱着:“丢啊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快点快点——抓——住——他。”

负责丢手绢的小朋友拿着手绢在孩子们后面转圈跑,抓住机会将手绢丢在某个孩子身后,然后迅速加快脚步跑一圈来抓住那个孩子。抓住了,接着丢手绢的就是他。有时候,老师也会加入这种游戏,看着她满脸微笑再看着一个个孩子,我老是走神,仿佛那些孩子都是我家的姐妹兄弟,老师则是我们的妈妈。

我记得很多儿歌,一些已经被岁月湮没,一些记忆犹新。“王三姐,今年就是一十八呀啊,挎着篮子去赶集呀,买了一双鞋袜子呀啊……”这首儿歌我会唱,其他孩子们也会唱,奇怪的是一些大老爷们也会敞着怀,昂起头,摇头晃脑地唱。在我们这地方,王三姐就如云南的刘三姐一样,是美丽、睿智的化身,有着许多的故事和歌谣。

往事,已经在身后很远,在时光的长河里,许多已经淡忘。但唯有童年是难以忘怀的,无论你走多远,无论如今变化多大,都磨灭不了,将是每个人心中的里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