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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大伯散文(精选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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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学习、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都经常看到散文的身影吧?散文的特点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达作者的观点、感情。你知道写散文的精髓是什么吗?以下是小编整理的我眼中的大伯散文,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精选9篇)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1

大伯是爷爷奶奶的第一个孩子,童家上一辈的长子。

据说大伯小时候读书脑子很糊,同学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童大炮。大伯沉默寡言,红着脸,也不和同学们争辩。就是这样的大伯,除了对学习不感兴趣外,对于机械、书画等无师自通。小小年纪就会裁剪衣服,在缝纫机上自己制作,还会做秤,校秤、画画写字。总之,只要是手工业的、动脑子创造的他样样在行,这可能跟我们老祖上经营手工业作坊有关。

大伯由我的太爷爷一手拉扯大,太爷爷带着长孙在镇原落户,大伯成人后在当地成家立业。在我的记忆中,大伯每次回来,总是让人很高兴。他性情温和,心灵手巧,总会带着侄儿、侄女到处玩,还作各种手工逗孩子开心。更重要的是,他回家时能给我们买好吃的,在哪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无疑是对孩子最大的诱惑。

在侄子辈里,我是最大的,大伯回来时,我的嘴是最甜的,腿是最勤快的,大伯尤其喜欢我。去哪里都要带着我这个尾巴。记得有一年去董子塬跟交流会,大伯就带着我。那是夏季,大伯在集市上摆开了桌凳,将维修电器的工具和卖的电子表也摆到桌面上。中午天气太热时,大伯便铺了毯子在桌子下面,小小的我便在毯子上酣然入睡。吃饭的时候,大伯叫醒了我,让我看摊,他去买炒面。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大伯摆在桌面的物件。心里想一定要不辱使命。这时,过来两个年龄稍大的大叔,盯着我笑眯眯地说:“这么小的女娃也能看住摊子,真了不起!”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个电子表看着,我也盯着大叔的手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强烈的欲望还是占了上分,他在我的眼皮底下拿走了大伯的一块电子表。我想喊住他,但是我没有喊,我不知道是怕伤害了大叔的自尊,或者是对大人的恐惧。

大伯收摊时,发现丢了一块表,我低着头默默无语,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到极点。大伯并没有责怪我,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笑着说:“麦玲,没事的,不值几个钱,大伯今天都挣回来了!”其实我知道大伯是为了安慰我才这样说的。

每年的寒暑假时,爷爷会带着我去大伯家里玩。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对我疼爱有加,大妈也很喜欢我,堂弟也是我爱的对象,我们姐弟五个便在镇原县的十字街道疯玩。那时候,大哥已经学会了大伯的手艺,一个人可以跟集摆摊设点挣钱了,二姐正在跟着大伯学习绘画手艺。他们画玻璃风景画、装裱字画、用金粉画纪念匾、修理电器,经营种类繁多,生意很是红火。长大以后,和大伯见面的机会更少了。今年五爸的孩子,宝宝弟弟结婚,我冲破重重阻力去了婚礼现场,一是为了给童家最小弟弟送祝福,另一方面是想见见我的亲人。大伯还是那样沉默。我无法恰当地表达我对亲人的爱和思念,就抽空去商店给五个父辈一人买了一件衬衣,聊表心意。大伯穿着我买的衬衣,依然很淡定,这就是真实的大伯。他有话都在心里藏着,不会去表达。照片上的他依然那样慈祥、平静。

大伯的孙子已经上大学了,他会时常晒晒他的爷爷我大伯的字画,看着大伯写的苍劲有力的字,我仿佛看见大伯正戴着他的茶色石头镜,弓着背,沉默着,静思着,一笔一笔仔细勾勒着自己平淡却丰满的人生。

一个人无论从事什么职业,如果能够和我大伯一样,淡泊名利,宁静致远,不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吗?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2

大伯当兵那年,才十三岁。

说起大伯当兵,也是心酸。

那天,大伯又去找吃的去了。走到僻处,大伯见到一个中年男人,男人肩扛一杆红樱枪。男人大伯也认得,就是本家幺叔。幺叔问大伯,闹红不?

大伯问,管饭不?

幺叔答,饱。

大伯二话不说,抢过樱枪,扛在肩上,大步走了。

从此,大伯音信全无。

祖父祖母因终日忙于三餐,无暇顾及这些,本来家中人口繁多,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但毕竟是自家身上掉下的一垞肉,牵挂倒也难免。白天无暇,只在更深夜寂,一觉醒转过来,想起家中老大音讯全无,不免唏嘘又唏嘘。却也只在静夜,一旦天明,又被生计取代,眼里心里只有活计。

一日,门前来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小叫化子。小叫化子一不叫吃,二不别走,只冲室内祖母观瞧。瞧准了,瞧确切了,才咧嘴大叫,姆妈!

祖母起身,头搭凉棚,望向门外,疾步向前,揽怀大哭,口中只呼,儿啊!

家中从此冬尽春来,暖意渐浓。

大伯回来,并未就此安于垄陌,依如前样,四处寻找吃食。有时,竟不回家夜宿。

一日夜深,大伯见家人睡熟,悄然起身,行至祖父祖母房门前,趴下,咚咚几声头响,起身,毅然走出家门。

走时,身上分文竟无。

解放后,大伯工作一冶,定居青山,存身工人村。

大伯此时已与谭伯娘婚配,转年,得一女子,取名玉珍。后因谭伯娘不慎坠入粪窖溺亡,祖母遣人接回孙女玉珍,悉心抚养成人。

大伯后又与刘氏伯娘成亲,育女三人,育子一人,子女均已成家。

大伯几经沉浮,终于七九年平冤昭雪,始得返城回一冶,继续效命。

三年后,大伯退休,享受抗日老干部待遇。

退休后的大伯,并未安于一隅,亦如年少,只在城乡游走。谈天说地,追忆昔日好年华,日子过的倒也乐哉悠哉!

一日,大伯来到我家,趁此空隙,我斗胆询问大伯。

此时,父亲侧边陪坐。

我问,您几经沉浮,心中怨吗?悔吗?

大伯笑答,对于大家,旗帜上染过我一星半点鲜血,我骄傲!对于小家,我没你父亲尽的孝大。

父亲闻言,笑答,汪姓族谱上有,立山行道,唯孝贻芳。你尽了大孝,倒也无愧悔。

大伯展颜一笑,默不作声。

三年,大伯得肺气肿,客死医中,享年六十有一。后人谨遵遗嘱,移殖故居,葬于祖父祖母墓侧,完生前未竟之憾事。

其实,大伯于家,未尽小孝;于国,大伯尽了大孝!自古忠孝难两全,在大伯身上,可见一斑!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3

大伯是在正月初二的晚上去世的,享年77岁。走的时候,身边只有大妈一个人。并不是儿女们不愿陪在身旁,而是大妈不让陪。大妈是个尖酸刻薄、心胸狭隘之人,思维与常人不同,她怕儿女们争夺她的家财,将儿女们拒之门外,最终让大伯含恨而死,没能跟儿女们说上一句话。

早在大伯重病住院期间,大妈就向儿女及亲朋隐瞒情况,拒绝所有人看望大伯,而且对于关切大伯病情的乡亲们,内心里充满怨恨,对乡亲们恶语相加,令人非常生气。

大伯是位居士,不吃肉、不喝酒、不抽烟、不吃鸡蛋、不吃韭菜,由此可知,大伯的身体是怎样的情况。大伯是正月里住院的,那时已沉疴缠身,医院里尽心尽力的治疗着。然而,我的大妈为了过小年,硬是让大伯在腊月二十二日那天强行出院,尽管医院要求继续住院治疗,但大妈不顾大伯的病情,哭闹着让出院,最终让大伯在病痛中早早的离世。

腊月二十六那天,大伯出来上厕所。在厕所里足足蹲了半个小时,硬是没有拉出一粒屎。之前大伯已经八天没有上厕所了,因为他的肠胃里没有任何的食物。可怜的大伯,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厕所出来时,裤子还耷拉着,里面仅仅只穿了条秋裤,只将隐私部位遮住了。数九寒天的腊月里,大妈只给大伯穿了一条裤子和秋裤,让人看着心寒啊!

当我的母亲和父亲知道大伯的样子后,于当天下午去看望大伯,谁知,我的父母将大伯家的门敲了大半天,大妈硬是没有给开门。一开始,我的父母以为家里没人,后来房客说人就在家里呢,可能是故意不给开门的。为什么大妈要这样做呢?我的父亲和大伯是亲兄弟呀,为什么大妈就不能让弟弟看看哥哥呢!

大年三十那天,大伯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回来了,看到父亲的情况后,根据经验判断,知道父亲不久就与世长辞了,就向母亲建议及早为老人准备后事,谁知大妈听后就大发雷霆,认为儿子们是诅咒老人早死,竟将儿子儿媳们痛骂了一顿,老实善良的儿子儿媳们,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忍受着。大妈就是那样得无情,那样得残忍。只要大伯还有一口气在,大妈就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大伯病了,她要让大伯以健康的状态面对所有人。对于她来说,大伯生病了就是一种耻辱,一旦别人知道了,会嘲笑她的,但她却永远不会知道,人的生老病死,并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这是一种自然的,非人为的。

大伯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很有才华,是西北工业大学的高才生。毕业后,在工厂是技术员、工程师、高级工程师。虽然大伯平时在乡亲面前不爱说话,但是,只要谁家有啥红白喜事,只要叫他了,他就会去给帮忙的。

大伯表面上看去不善言谈,但心里却是很友善的,尤其对我们这些侄子和侄女们,更是如此。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没有朋友玩耍,我就会到大伯家找我的堂兄们玩。大伯看到我们来了,就会拿出好吃的给我们,也会给我们讲述他在外面的一些见闻。大伯家就是我小时候的一个乐园。

大伯生在旧社会,长在新中国。在新中国建设期间,大伯努力学习,同时加强身体锻炼,一心要为国家做贡献。功夫不负有心人,大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西北工业大学。这中间有一段插曲,是父亲给我讲的。当时,大伯考大学的成绩不被老师们看好,代课老师看到大伯报了西北工业大学,有些担心,就到操场上找到正在锻炼的大伯,劝他把志愿改一下,但被大伯一口回绝了,大伯很自信的认为自己能考上。老师觉得大伯太犟了,连十头牛都拉不动。

大伯毕业那年,刚好赶上了我国遭遇三年自然灾害,也就是在这时候,大伯结婚了。婚后第二年,大伯的女儿出生了。在那个封建思想仍旧存在的社会中,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女儿的到来并没有让大伯高兴起来,也没让大妈高兴起来,更没有让父辈高兴起来。没过几天,轰轰烈烈的社教运动开始了,作为文化人的大伯,毅然参加了进去,被派往湖北进行社教运动。运动结束后,就在当地的一家工厂里当起了技术员。在这期间,家里发生了一件事,让大伯悔恨一生。那是女儿三岁多的时候,突然生了一场病,发起了高烧,由于大妈和父辈们对女儿病情的莫不关心,最终,女儿失去了说话的能力,终身落下了聋哑人的残疾。直到现在,女儿仍旧记恨着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大妈,她不恨她的父亲,因为她的父亲当时并未在身边,但是,作为父亲的大伯,却一直悔恨着自己,怨自己为何当时没有在孩子的身边。

一九七零年,大伯终于被调回了西安,在一家电力设备厂任工程师,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直到退休。这期间,大伯的两个儿子也相继出生了。虽然大伯有了两个儿子,但大妈天生的自私自利心理,也让两个孩子受尽了折磨。两个孩子总是吃不饱穿不暖,时常偷偷跑到我家或者我叔家,让我们给他们吃些东西。最可怜的要数大伯的女儿了,每次回家,都是冰锅冷灶的,要吃饭还得要自己做,大妈从来不给女儿留饭吃。大伯只能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我的母亲和我的婶娘每每看到大伯的女儿哭泣,就心疼,就知道大妈没有给女儿做饭,就会把她拉到自己家里,给做点饭吃。所以直到现在,大伯的女儿都说,我妈和我婶娘要比她亲妈都亲。

我父亲看不惯大妈的尖酸刻薄的样子,看不惯她对待孩子的态度,终于在大伯没在的时候,将大妈狠狠地揍了一顿,但大妈仍旧是死性不改,依然故我。虽然大妈很恨我父亲,但是对我和我哥还是很友善,我们还是像平时那样到她们家去玩。

我的大伯虽然是个文化人,是个工程师,但是,下班后仍旧跟大妈在地里干农活,种地收菜,任劳任怨,从不抱怨一声。为了第二天能卖个好菜价,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帮着大妈把菜拉到批发市场,然后赶回来到单位去上班。

大伯退休后,喜欢上了打太极剑。每天早早起来,到公园里同其他人练剑。由于长期的练习,大伯在省市表演中,获得了多项荣誉。

大伯退休后,月月可以领到不菲的退休金,但是大妈对大伯,就像当年对待儿女们一样,不愿给大伯吃、不愿给大伯穿。每天早上大伯出去锻炼,总是给他穿一身又旧又脏的衣裤,身上仅仅装上几块钱的零花钱。即便是到了逢年过节,都不愿给大伯买一身好衣服。儿女们给她们买了过节的新衣服,她自己不穿,也不让大伯穿,将儿女们的一番孝心拒之门外。两个儿媳经常在我们面前抱怨:父母攒那么多的钱干啥呀?儿女们都不缺钱花,老人手里留那么多钱给谁呀,为什么不能给自己花呢?

可怜的大伯,就这样走了,走的时候,竟然眼睛都没有瞑目,似乎还留着一丝眼光,也许这世上可能还有什么让他留恋的,让他始终割舍不下,但是,谁也不会知道了,永远的不知道了,他只能把那份遗憾带进坟墓里了……

一家人应该相互关爱、相互取暖,应该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吃着简单而又幸福的午餐;老夫老妻应该相互扶持,白首不相离。如此,生者,快乐无边、亡者,也便毫无遗憾。大伯,如果有来生,希望您会幸福……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4

“喂,您好,请问哪位?”这是我每接到一通电话后的惯用语。不知何故,“三八”节的头一天发现智能手机上所有的联系号码落得只剩38位了。为此,我苦恼了好一阵子,也有朋友风趣地说,会不会是“三八”来临前的特殊礼物……

昨天午后,接到了一通电话,我依旧是这么地询问。谁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原来是我家大伯。大伯用他那沉稳的声音问我:“是云伢么?,我是你家大伯哦,我今天来寺前了,一会我去看看你啊,你还在老地方住吧?”待我一一回完大伯的问话后,小小地开心了一下,哇塞,我大伯要来看我了。那种久违的亲情,很令我向往。还记得小的时候,每到过年我就会很开心,除了爸爸妈妈给我压岁钱外,大伯也会给,还会给我送好吃的,年年如此,直到我成家。

大伯现在常住小哥家,小哥家去年在邻村的公路边上也盖起了新楼房。看到大哥和小哥们为了生活都辛勤地努力着,我也感到很高兴,祝愿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因大伯小媳妇的娘家也在我常住的镇子上,每年春节后大伯都会去他的亲家家看看,每年大伯也都会专程来看看我。

放下电话,我无心做任何事情。有关大伯的往事一幕一幕地在我脑海里播放着。儿时的大伯,为人稳重、本分。大伯什么样的农活都会干,就连穿在身上的毛衣都会编织,这在农村里是很少见的。直到现在,我仍依稀地记得大伯戴着个黑框眼镜,坐在老屋门口认真编织的情景,就像妈妈一样。打小,大妈因躲不过病痛的折磨,抛下一大家子就早早地就离开了人世,对于大妈的模样我也是从后来的遗像上才熟识。几十年来,大伯为了他的孩子们,一直单身着,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把大姐大哥五人拉扯大。如今姐姐和哥哥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嫂子们也都很明事理,为此我也感到很欣慰,这样我大伯的晚年就不会再那么辛苦了。

这就是我大伯,一位平凡而又普通的人,普通到我都不知用什么文字来形容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思绪被一阵轰隆隆的车声拉回现实。只见,亲家爹正驱着摩托车送大伯过来了。见到大伯,倍感亲切。每次大伯都会带着礼物来看我,每次我都会对大伯说,我们现在都是大人了,大伯能来看看我就足够了,不用买什么礼物,钱留着自己慢慢花。可每次大伯都会像乡下的女人一样亲切地对我说,东西不多却是他的一份心意。

如今,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大伯也老了。看到苍老的大伯,一种酸酸的感觉油然而生。从小就很独立的我,自读书到毕业后工作,在家呆得少,直到现在还是因自己的事而抽不开身,不能常回家看看,每年回家的次数都能数得清。有时,好不容易回趟家,也呆不到半个小时就得赶回到自己的家。为此,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以至于,印象中的他们都还停留在我上中学时那年轻的模样。

与大伯话了会家常,我便与大伯解释说手机丢号的事,大伯当然会理解我,他并没有怪我没能记住他的号。顷刻间,有人来办业务了,大伯生怕耽误我,便起身说要走。我执意挽留大伯在我这过夜,要他多住几天。可大伯说这次去亲家爹家只住一晚,明早就回。大伯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没能留大伯吃饭,心里很过意不去,就与大伯约好这周末再接他到城里的家里吃顿饭。

今天一大早,又接到了大伯的电话。大伯告诉我说搭上了返程的客车,现在已在车子上了,叫我放心。大伯就么这匆匆地回家了,像赶趟儿似的!放下电话,我心里暖暖的,感谢大伯看得起我这个粗心的侄女,感谢大伯时常把我挂念!其实我也挺想念大伯的,有时好不容易回趟家去看看大伯,大伯家的大门都因他去地里干活了或是去哪家帮忙了而紧锁着。

“你牵挂的孩子啊,长大啦,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让你再变老了……”电脑里,筷子兄弟演唱的《父亲》在反复地单曲循环着。只希望,勤劳一生的大伯在未来的日子里幸福、平安!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5

曹大伯是村子上德高望重的人,已90多岁了,是附近几个村子里唯一一个年纪最大的男性老人。但身板依然硬朗,行动方便,思维清晰。他每天都到外走走,与年纪大些的村民聊一些过往的事情、交流一些人生的感受。对这个高寿而幸福生活着的耄耋老人,村民们说他能快乐地安享晚年,是其平生行善积德修来的。

曹大伯的老家是安徽无为县。1958年,由于无为荒灾,粮食奇缺,许多人饿得七颠八倒,眼看都快支持不下去了。为了给家人寻条生路,他听说江西地广人稀,有粮食,能吃饱肚子,于是他就带着老婆孩子,挑着一担家当,趁着深夜离开了家乡,一路乞讨来到了江西鄱阳湖边我们这个村子。生产队长在他老乡的`推荐下,见他身材高大,一家三口有两个是做事的劳力,就收留了他一家。从此曹大伯一家就在我们村子里扎下了根。初来乍到,没有住处,他家就在好心人腾出的茅舍里将就过日子。但只一年多的时间,勤劳的曹大伯在村邻们的帮助下,也建起了三间低矮的土坯茅草房,有了自己的安乐窝。

刚到村子里,曹大伯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特别的勤劳,特别能吃苦。他每天两头摸黑的做事,做完了生产队的劳动,就做家里自留地里的活,成了村民眼中的勤劳榜样。他对村民们说:这里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土地,又得风调雨顺的照应,只要肯吃苦劳动,哪能没有收成?哪能饿得到肚子?后来,人们不仅知到曹大伯勤劳,还看出了他的品行极好,为人诚实坦荡、光明磊落、乐于助人、喜做善事,而且这些高尚的品格都是长在他骨子里的,没有丝毫的做着。村人们从最初对一个外乡人的淡漠、观察、审视,渐渐变成了尊重、敬佩、折服。这是曹大伯用不掺杂矫揉造作之情的真诚换来的。也因此,在几年后的生产队长改选时,村民们都毫不犹豫地投了他一票,一个外乡人高票当选了生产队长,当了一百多人的头人。曹大伯当上了生产队长后,忠于职守,视责如山,他除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农业生产外,处事处处体现公心,不畏邪恶,同情弱者。

生产队上有两个六十多岁的孤老鳏夫,无儿无女,又无至亲,劳动能力明显减弱,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作为队长,曹大伯把这事放在心上。开生产队班子会时,他把这件事提了出来,说两位老人到了该安享晚年的时候,建议不再按排劳动,由生产队养起来。鉴于两位老人的居住条件差,还建议生产队给他们另做住房改善居住条件,将两人安排在一块儿居住。他的建议大家一致同意。很快,生产队在仓库旁盖起了两间新的草房,把两位老人从他们居住的危房中接了过来。使无儿无女的两位老人享受到了集体人关照。两位老人住到了仓库旁不仅是住房条件改善了,而且此处人来人往,热闹了许多,赶走了过去的孤独感,他们感恩地发挥余热,退而不休,帮助生产队做些晒稻子养猪之类的事,生活得其乐融融。又过了几个年头,他们像树一样完全地枯老了,先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无论哪位弥留之际,曹大伯都安排生产队上的劳力轮流给老人值守。他自己就像老人的儿子一样坚持为老人守夜值班,直到给老人送终。老人安葬根据当时的条件和风俗,一点也不比有儿有女的人差,人们都说队长良心好,对孤寡老人就像对自己的父母一样。

那年月庄户人家庭人口普遍都多,而且大多都是读书的小孩,做事的劳动力少,到年终生产队分红好些家庭都是“超支”户,就是欠生产队的钱。按当时的规定,超支户口粮要压住些,以对其出劳不多进行惩戒。在曹大伯当队长期间,他顶住上面的压力,该给超支户的口粮,一斤不少地都称给他们,因为他知道这些超支户不是有意拖欠集体的钱,而是小孩多,读书的多,没有那样多的劳力在生产队出工造成的,如果扣压了他们的口粮,这些本身生活就困难的农户就会雪上加霜,更加困难可怜。他说,帮人就要帮助人在危难时。任何人都会遇到困难,大家都见难帮一把,就会助人挺过难关。

曹大伯自己对村子上的特困户更是鼎力相助。那时的农村钱很紧张,生产队一年才分一次红,劳力多的户头,能分得三百五百的一笔大款,在村子上算得是富裕户。但很大一部分农户是超支的,过年过节手头上很是拮据。曹大伯中家中劳力多,吃闲饭的少,每年分红都是进钱户,手头活泛,但他不会忘记帮助村子里的特困户。他隔壁的邻居陈老二,七个小孩六个在读书,一年到头经济都是捉襟见肘的,到了年终分红都是倒欠集体的。每到年关,曹大伯就主动给他家送上二三十元的钱去,使他们家能度过年关。对此,陈老二总是千恩万谢的感激地说:曹队长,你真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大好人,关键时候都不会忘记我们这些贫困户。对你的恩情我怎么才能报答呀!二十多年后,陈老二的一个儿子读书出息了,在县城的一个部门当了干部,每年过年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曹大伯,始终记得曹大伯在困难时期给予他们家的帮助和支持。

分田到户后,由于年纪大了,曹大伯肯辞了生产队长的职务。但身子骨硬朗的他,在自己分得的责任田地里仍是没日没夜的干活,家庭收入高于其他的农户。他还是那样的乐于助人:对没有耕作经验的农户进行指导,对劳力不足的家庭尽力给予帮衬,对困难户借钱让其进行农业投资。村民们更加敬重他。

80多岁他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性,帮助儿子做些锄锄草,管管菜园,晒晒稻子的活儿。儿子儿媳劝他说:爸,您这样大的年纪该歇歇了,不用您帮我们什么了。他却乐呵呵地说,做惯了,闲不住,我帮一把,你们总要轻松些呀!

快到90了,曹大伯才歇下来。在城里做生意有成的孙子要接他到城里生活,可他说什么也不肯去,说城里的楼房住不惯。他每天吃完饭,就提着一个可以当手杖的折叠小椅和那些过去在一起劳动过的年老人坐在一起唠嗑一些陈年往事、人生的体会、做人的道理。别看他们唠嗑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朴素的话题,但只要用心聆听,里面还真不乏一些哲理性的东西。你听,曹大伯同他们感慨到:人生啊,真的是太短了,几十年光景一转眼就过去了。我们要是一走,什么东西不都是身外之物?可有的人来到这世上一味地与人争名争利,与人勾心斗角,为富不仁谋钱财,到头来好多人不都落得个身败名裂?不知何苦要不样?人呀,活在世上只要凭着良心做事,悲悯可怜人,帮助落难人,漠视名利,才会对得住世人,也总会得到好报的。所有事都是人在做,天在看呀,离天三尺有神明呀!

曹大伯他们聊的这些话,听起来虽然有因果报答的唯心色彩,但不啻于乡俚间的宣传,很多人听了都十分的信服,并从曹大伯这些老人们中的交谈中悟到了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启示。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6

在我的记忆里,大伯第一次出现应该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时我刚刚上小学一年级。

那是一个秋天的晌午,我匆匆地从学校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奶奶坐在堂屋的矮凳子上,在她的旁边坐着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黝黑的脸膛,国字型,身体长得比较敦实,正笑嘻嘻地和奶奶讲话。奶奶看我回来了,连忙站起来指着那位男子对我说:“叫大伯。”我没有多加思考,就喊了一声“大伯”。那人应了一声,并依旧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摸摸我的头。“是祥子吧,好多年没看见都长这么高了!”那人自言自语地说。“还是过周时,看见过一次,七八年没回来就长这么高,上几年级呢?”“刚上一年级。”奶奶应声答道。由于对此人不太熟悉,我没有太多的言语。

“还是在这儿吃饭吧!”奶奶对那人客气地说。

“不了,刚回家,还是回去陪他们吃顿饭吧!回来一趟不容易。”那人起身就门外走,临走时回头喊了一声“妈妈。”我知道那是在叫奶奶。

父母出门做事还没回来,可奶奶让我先吃饭。吃饭时,我问奶奶那人到底是谁?在和奶奶的谈话中我了解到,那人确确实实是我的大伯,而且是我父亲的亲哥哥。

其实,大伯不是奶奶亲生的。这就涉及到我的家族史了。大伯和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奶奶告诉我:大伯的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因为一场病去世了,后来祖父娶了奶奶,生下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身世比大伯更可怜,我记得母亲曾对我说过,已经快解放了,父亲那时五岁时,祖父就被伪军抓走了,到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时,奶奶还很年轻,一个人无法支撑几个人的家庭生活。过后的几年,奶奶就改嫁了。丢下父亲和大伯,兄弟俩就和他们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后来,奶奶改嫁的丈夫也死了,而且奶奶在那里没有添子嗣,所以又回来了。那是父亲已经长大成年了,大伯也单立门户了。从这里,我明白了父亲和奶奶的感情为什么一直不好的原因。

在奶奶的话语中,我对这位大伯的事情渐渐的有些了解。大伯是继承了祖父的产业出门在外工作。祖父在世的时候,参加了水上运输社,自己有一条船。解放过后,水上运输社归为集体,每户可以有人参加工作。就这样,大伯就有了自己的工作,单位在芜湖市的水上运输社。也就是“水和尚”,再加上芜湖离我们这儿比较远,所以很少回家。大伯的家住在我村的对面,和我家有一河之隔。大伯在参加工作的第二年就成家了,娶得是同村的一个女人。大伯有四个儿子,六个人的生活就靠大伯一个人支撑,很是艰难。大伯为了家里放弃了许多休息的时间,没命地工作。江风吹黑了他的脸膛,但江水孕育了他强健的体魄。在大伯的辛劳之下,家里的日子将就着能过。

自从第一次和大伯见面以后,我就成了大伯家的常客。可每次去和弟兄们玩,很少有机会看到大伯。大伯一年到头是很少回家的,有时过年都不会来。所以,我和大伯的见面次数都可以数出来。

和大伯的见面有两次是我这一生中无法忘记的,这两次见面一直如烙印一样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

一次是九一年的春季,那一年我刚从师范毕业参加工作了。原以为自己参加工作后,可以改变家里的困窘生活。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屋漏偏逢连阴雨。那年春节刚过,上高中的妹妹突然生病了。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准备出院了。就在要出院的前一天,突然妹妹高烧不止,而起昏迷不醒。市医院的主治医生感到没办法,只好给妹妹下了病危通知书。就在当天的深夜,大伯从芜湖赶了回来。妹妹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母亲和我坐在床前不知所措。见到这种情况,大伯一下子就控制不住自己,泪水从深黑的眼窝里涌了出来。我知道大伯是最喜欢妹妹的,因为大伯没有女儿,在大伯的心中一直有个心愿,想把妹妹抱回家领养。可是母亲不同意。最后,大伯主张继续给妹妹看病,并且想出要到省城去请专家。医院在我们强烈的要求下,答应给帮忙从省立医院请专家。在这期间,大伯拿出了自己仅有的几百元生活费,而且一直守在妹妹的床前。十几个日日夜夜,本来就黑的大伯显得更加瘦了。经过我们全家和大伯的努力,妹妹转危为安了。大伯一直坚守到妹妹苏醒后,才放心地回去工作了。在这期间,大伯没有回家看望家人。

最后一次见面一直令我心痛。那是在江边的一所医院了,白色的房间,白色的床单下,大伯就躺在那儿,头上打着纱布,嘴里插着氧气,一点儿不醒人事。我是在接到消息过后,立即赶往芜湖的江边。可是,一切都来晚了。大伯因为脑里血管出血,也就是“脑溢血”,最终的抢救还是无效。本来,大伯可以退休回家安享晚年了。可是由于家庭的生活困难,大伯要求在单位继续工作,由于大伯会修理,单位也缺少这样的技术工。大伯就被单位留了下来,继续工作。也许是上了年纪,加上本来大伯就是高血压。疲劳加上长久无钱医治,导致病情的恶化,最后爆发。我来到医院的时候,大伯已经快不行了。大妈守在病床前,看到我来了。她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抓住大伯的手,轻轻地告诉大伯:“祥子来看你了。”我知道,大伯早已昏迷,再加上脑部开了刀,现在已是病危了。大妈的话他是听不到的,可是我分明看到在大妈说过话后,大伯的眼角里淌出几滴泪来。我知道,大伯虽然听不到,但他心里却明白他的侄儿来看他了,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他的侄儿了。那泪流在大伯的脸上,却深深地流进我的心里面。

大伯已经离我而去了。现如今,我只能看到那一坯黄土静静地立在我老家的山上。大伯虽离我而去,但他依然活在我的心中。大伯,请原谅侄儿的无能。侄儿只能在每年清明或冬至之时,到您的坟上烧一些纸钱。大伯,您在天堂还好吗?您的侄儿,此时就站在您的坟前,多想在让您再看一眼,多想再让您摸一摸我的头,多想再听一听您的慢声细语。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7

大伯躺在凉椅上,面色暗红,眼睛浮肿,嘴唇紫青,嘴角干裂,头发光秃,盖着一条毛毯,耷拉的双腿低垂着,红肿的双脚踏着冰凉的地板……

今天,是大伯八十岁的生日,亲戚朋友都来了。

父亲泣不成声的说:“你大伯患有肺气肿、心脏病,肝脏也不好……医院病危通知书下了,说他熬不过半个月……”

我佯装笑着对大伯说:“大伯,您今天气色真好!”

“幺娃来了,我怕是不行了,也就是磨磨时间……”

“大伯,胡说啥呢?医学这么发达,你这算个啥病?打几天吊瓶、吃点药,睡上几天就好了!”

“唉,我也不求啥了!就想着长贵两个女娃有个好归宿,就安心了!”

“大伯,又说傻话了?你身体这么硬朗,一定能看到!”

父亲说,大伯十七岁当了家长,常年赶着骡马贩卖粮食,养活奶奶、两个姑姑和六岁的他,大伯的苦楚艰难可想而知。

他三十六岁娶了大娘,四十岁喜得贵子,取名长贵,视为掌上明珠,把长贵拉扯大,又把长贵两个女儿养大。

大伯快八十岁时,却病魔缠身,药吃、打针都不管用,医院诊断为要命的肺癌,回天乏术!

大伯带着遗憾去了。长贵把收音机放进大伯的墓穴,还特意放着秦腔“吊孝”:……哀君情切,愁肠千结……随着一阵尘土飞扬墓穴填平了,收音机的声音越来越幽远,大伯的墓地垒成一堆黄土,唱腔声永远消逝了……此时,唯有父亲、大姑、长贵的心里仍有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撕心裂肺!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8

在我童年的烙印中,有三位小脚扭捏的老者,她们是我的祖母、大伯母和外婆。其中我最喜欢大伯母,不为别的,只因她性格温柔,像只温顺的羔羊。

因为血脉相连,祖母或外婆真心爱我,甚至爱得不计成本。只是,不知是她们的性情太火爆,还是无知的我太顽劣,总免不了一顿责骂,甚至惹得“屁股开花”。只有我的大伯母好,纵使我点燃她的茅草房,她也会柔声细气地笑骂:“死丫头,小心你娘回来扒了你的皮。”因此,我小小的年纪就懂得一个道理:柿子,要挑软的捏。

在我五岁那年,我的祖母驾鹤西去了。祖母的死,对于我并没感到伤悲。只是感觉怪怪的:为什么人们将祖母放在冰冷的竹床上,并给祖母裹上黑纱?为什么祖母的头前要摆放供桌,桌上还要放一盏黯淡的长明灯?我不晓得,不过年不过节的,桌上竟摆放几盘点心,甚至瓜果。只记得我拉住表弟的手从门槛上跳来跳去,像一对快乐的小鹿;只记得我拽住祖母的手,轻轻摇晃:“奶奶,你快醒醒,你睡了好久了。”猛然,小姑妈搂住我,并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傻丫头,你奶奶再也不要我们了。”紧接着,忽闻“山歌”从院外传来,那“歌声”竟如此高亢,恰似“花脸”儿亮嗓:“俺那苦命的姑妈嘞,谁再陪俺说说话呦?”只见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一身重孝像极了戏台上的白娘娘。她这一哭一闹不要紧,惹得七大姑八大姨们一阵哀嚎。年幼的我哪见过这阵势,亦跟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哭得逍遥自在。这下娘可傻了眼,看到我发疯耍泼竟无可奈何。“你看这么小的丫头还算有良心,竟然哭得这么痛。”邻家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唏嘘不止。“哎!这丫头不是被吓着了吧?让我来给她收收魂魄。”大伯母小脚扭捏着一路跑来,只见她俯下身子在向我的头顶吹了口气,然后用掌心轻轻旋转几下,最后闭着眼“天灵灵地灵灵”地乱念一通。不知是她“收魂”成功还是我哭累了,竟慢慢安静下来,娘拉着我的手长舒一口气,然后抹了一下眼角。“丫头,到大伯母屋里玩一会可好?让你看看我的拐杖!”大伯母此话一出,恰似灵丹妙药,顿时哄得我眉开眼笑。

你不晓得大伯母有件“珍宝”,终年藏在柜子里不肯轻易展露,这对于我们来说绝对是种诱惑。于是“开恩”的大伯母拉着我的小手跨进她的土坯房,她的里屋很黑,只能从一米见方的木格子窗里透过一点光亮。此时日头偏南,一束束阳光恰恰穿过窗口,像台放影机放射的光芒,而大伯母正处于光束的中央:你看,她高高的个儿、紫红的脸颊,你再看她膀大腰圆,甚至屁股大的像块磨盘。不过,此时大伯母的这身行头真好看:她用一米多长、一尺来宽的白布折成“勒头箍”,将其遮住额头并缝于耳后,顿时一个那鸡蛋大小的发髻被凸显了出来。她的肩头斜披着黑色的搭肩布,腰间依旧扎着细长的布条,甚至裤腿也被更细一点的布条捆绑着,唯一不同的是——她露出的是一对别致的“三寸金莲”。

只见大伯母哆哆嗦嗦地从偏襟里摸出一串钥匙,那钥匙扣上还拴了一个豌豆大小的铜铃,钥匙所过之处定会洒落清脆的铜铃声。终于,厚重的木柜敞开了“胸膛”,竟露出许多花花绿绿的“宝物”:像什么老掉牙的首饰盒,像什么打成小捆的绣花线,像什么形态迥异的金丝盘扣儿。当然,最值得诱惑的则是那根古董似的拐杖。我不懂这紫檀色的拐杖用何木雕成,只晓得它历经岁月打磨变得黝黑铮亮。这件宝物与别处的拐杖不同,它的顶部被雕成巨龙的形状,那龙头更是精雕细琢,譬如眼睛、鼻子、嘴巴、胡须甚至纹路都惟妙惟肖。你看那巨龙高昂着头、瞪大双眼,口中还吐出一颗宝珠。龙的身躯略显弯曲着,龙尾亦微微翘起。“丫头小心点嗷,这可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宝贝。”大伯母双手递过,我细细地端祥着宝贝,并啵啵地吻个没够。

祖母走了,老爹亦外出工作。于是,家里家外做不完的家务或生产队里干不完的农活,忙得娘焦头烂额。“弟妹,你安心出工,我替你照看孩子吧,晚上让丫头跟着我睡,也好陪我做个伴。”大伯母眯着大眼睛,咧开大嘴露出高高的牙床。“好,辛苦大嫂了。”娘抓住她的手,像见到救世主。“哈哈,一家人客气什么?”大伯母大手一挥。每到煤油灯点燃时分,娘喂完最后一烫勺米饭,然后她抱起我亲了又亲,最后慨叹着:“哎呦,日头咋落得这么快呢?从升到落,好像一眨眼的功夫。”说罢,她眉眼含笑着推了我一把:“丫头,快跟你大伯母走吧,记得要听话。”于是,大伯母总伸出大手,握得我的小手生疼,然后屁股一摇一摆地走向那座土坯房。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和大伯母一起睡,感觉她做不到娘那般的爱我,至少她从不搂着我,更不给我讲梁祝或白娘娘的传说。

年少的我越长越叛逆,与大伯母的情感亦日渐淡漠----总感觉她老人家有点“轻女重男”。譬如每当娘赶集回来,她总满脸浅笑地掏出油条,并一分两下。大伯母若见了则会不依不饶,她总会抢过我手心里的油条儿,并狠狠地拽下一截来塞进哥哥口中:“一个丫头吃这么多干什么?”我那冷血的哥哥定会一跳老高,甚至振臂高呼:“大伯母万岁”。娘却一脸苦涩:“大嫂啊,同样的孩子,何苦舍着胸膛顾脊梁?”从那一刻起,我就有点抵触她,甚至刻意与她为敌。时光的年轮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何时,那根神秘的拐杖已派上了用场。你看,年过古稀的大伯母已蹒跚了步伐,她每天拄着那根古董似的拐杖坐在阳光里,呆呆地出神,偶尔还会自言自语:“哎,老喽,我那两个狠了心肠的丫头啊,啥时回来看看你们的老娘?”此时的大伯母头发又稀疏了很多,那个鸡蛋大小的发髻已缩成了“桃核”。“大嫂又在想丫头了,她们姐妹俩快从东北回来了。”娘总是这般安慰着。大伯母依旧痴痴地盼,可惜她盼得人始终不来。

谁知有一天,和蔼可亲的大伯母变成了“巫婆”,那根魅力无穷的拐杖竟变成魔杖。

那是盛夏的一天,大地被阳光烘烤得滚热,树荫深处那些知了正寂寥地唱着歌儿。此时,娘还没收工回来,大伯母正躲在阴凉处打着盹,寂寞的看家狗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晶儿,出去玩一会可好?”一群小伙伴从低矮的墙头上探出头来,个个踮着小脚、伸长了脖子。于是我忙用食指摁住嘴唇,捏手捏脚地越过墙头,然后撒脚就跑。我们最心仪的“天堂”,莫过于家巷尽头的护城河。护城河畔有排高大的柳树,在我眼中那树儿真高,高到树冠直插了云霄。于是,我们高呼着,不一会儿,我们像猴一样攀上了枝桠。微风徐来,空气中氤氲着花儿的馨香。柳树下则是那条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护城河,我们坐在枝桠上俯瞰河面,水面如镜竟浮现出柳树儿的倒影。偶尔,我丢下一把柳叶,看柳叶像一艘艘小船儿,随着水波打着旋甚至逐渐飘散。

“丫头,你在哪?”忽然一位小脚扭捏的老人从家巷尽头一路寻来。“嘘!”我一声令下那些家伙顿时闭严了嘴巴。只见大伯母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声音有点嘶哑:“宝贝丫头,回家喽,你娘回来找不到你,会急疯的。”大伯母四处张望着,拄着拐杖的手开始发颤。只听噗嗤一声一个家伙竟笑出声来,这下我可遭了殃。大伯母高举拐杖,跳着小脚叫骂着:“兔崽子快下来,等你娘回来,小心扒了你的皮。”后果可想而知,我这亲爱的大伯母成了“叛徒”,我那可怜的大腿呢?又被娘扭成酱紫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咬着牙,发着誓。待到大伯母安然午睡,她的拐杖也在炕头酣睡着。哈哈,机会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摸向拐杖,此时我亲爱的大伯母正均匀地打着鼾。我踮着小脚,高举着拐杖,犹如高举着皇帝的尚方宝剑。我一路小跑不敢回头,嘴里不停地诅咒着:“可恶的老太婆,今儿丫头就给你点颜色看看。”说时迟那时快,大伯母的那件宝贝竟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落入护城河的边缘,那里杂草丛生,瞬间那拐杖便隐匿了踪影。后来,大伯母发疯似的找寻,呵呵!自然她连点皮毛都寻不到。看到她失魂落魄的劲儿,你不晓得我有多快乐。

直到老爹回来,他又给大伯母重做了一根拐杖,当然,这根做得很漂亮,甚至涂上靓丽的颜色。可是,大伯母依旧很沮丧,每天坐在院落里出神,眼里浸满了哀伤。

“大伯母真小气,不就丢了一根拐杖吗?”我悄悄和娘“咬”着耳朵。“丫头,你不喜欢大伯母吗?”娘笑了笑,将我搂在怀里。“嗯,不喜欢,她长得不好看。”我的心嘭嘭跳个不停,做贼心虚似的有点支吾。“呵呵,没想到你这臭丫头和你大伯一个德行。”忽然娘大笑起来,用手指轻轻戳了下我的额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娘给你讲个故事你听不听?”娘一边眯着眼问着,一边为我梳着麻花辫。

怪不得祖母比大伯母还要小几岁,原来她是祖父的填房。我的祖父是地道的富二代,十六岁就结婚生子,不过他的原配要比他大许多。或许祖父命太硬,一连续了三次弦,他的儿女亦自然成群。在他的儿女中,大伯长得最出色,而且才华出众。只是他的爱情忤逆了祖父的心,他的心上人虽说貌若天仙,却生了一双大脚。于是老爷子硬生生拆散了一对鸳鸯,或许命运作祟,一位长相粗俗却门当户对的丫头成了大伯的新娘,当然这新娘子就是我的大祖母。从她迈进刘家大院后就成功地扮演着每个角色,甚至为祖父张罗着迎娶了新娘——我的祖母。可惜她的子嗣不旺,生了个儿子还夭折了。“爹说我爱的人像匹江南丝绸,说你就似家纺的粗布,还说你我八字相合……谁知我这一脉竟你手里断了香火。”当大伯怒不可遏时,大伯母只会抱着头,任其辱骂甚至鞭打。更甚者,大伯竟在大庭广众下和朋友打赌:“兄弟,我一叫黑狗那婆娘就会跑过来,你信不?”“我操,嫂子不撕你的嘴才怪?”“哈哈,你小子是猪鼻子上插大葱----装相(象)吧?”众人相互起着哄,甚至吹起了口哨。

“黑狗,过来!”只听得大伯一声吼,大伯母定会一路扭捏甚至满头是汗的跑来。“掌柜的,你叫我做什么?”大伯母一边捋着滴水的刘海儿,一边柔情脉脉地瞅着大伯。“哈哈,不愧是刘家大少,教妻有方。”人儿个个惊羡不已。“我打死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不知何时祖父举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来,大伯一见那拐杖定会吓得瑟瑟发抖。待到祖父临终前,将大伯夫妇叫到身边:“老大家的,爹走了,保护不了你了,这根拐杖就交给你吧……”随后拉着大伯的手:“儿啊,好生善待自己的婆姨,爹不在了,你看到拐杖,就像看到……”话还未说完,祖父的手就垂落下来。

“可怜的大伯母,呜呜……”我听着听着,忽然大哭起来。此时我才明白,为何大伯母如此落魄。“娘,丫头错了,是我丢了大伯母的拐杖。”于是,我拉着娘的手,一起向护城河畔奔去……

我眼中的大伯散文 篇9

虽然现在很少回去了,但因为经常想起它而难以忘记。

大伯家的院子与我家的只隔了一道两米左右的围墙,围墙内打小我就记得有那么高的一株梨树,斑驳的树干,趴满了青苔,撑起的却是足有20多平方的大伞,守护着身旁叮咚叮咚的水井。繁密错综的枝桠,有那么多的伸到了我家的院子里,因此父亲也担心这墙是不是牢靠。可是随着时间流逝,直至今日,担心围墙是多余的。

大伯与婶婶有3个孩子,最小的也比我大出许多,因此玩不到一块。婶婶微胖,脸上很少有笑容,看起来整天都很疲倦,特别是到了春夏。她也很少出来串门,倒是大伯整天乐呵呵的样子,身体也很壮实。大人们似乎知道什么似的,也经常警告我们不要去偷伯伯家的梨子。我们也是乖的,整个漫长的暑假,看着挂在枝头一个个硕大的果实,沉甸甸,似乎摇摇欲坠,嘴上很搀,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有几颗长的高的,被焦阳晒得滚烫,不知被哪只不知好歹的鸟一碰,叮咚掉到井里去了。因此也时常听到婶婶打水洗衣服的时候,嘴巴蹦出几句粗话,像是在骂她的孩子们。

三月的天,满树的梨花,雪白雪白。田野里的油菜花,一方接一方,鲜黄鲜黄,看着也让人热血沸腾。这年的花特别多,但是花多也并不代表都能结上果实。照例蝴蝶蜜蜂嗡嗡地盘旋在我们两家的院子里。很特别,这年的果实是真的很多,大伯说也许过了今年这颗树也到了衰老期了。忙于农事,大伯很少管理这颗梨树,很大程度上,它跟我们这些乡下孩子一样,自由生长。收获的时候,大伯搬了梯子,还拿着网兜一只一只的兜。见着我,大伯笑着说,长在我家院子里的梨子叫我自行摘了吃了。问过爸妈后,我们争先孔后地摘起果子来。阵阵凉风吹来,哗啦啦的树叶声,伴着我们咔嚓咔嚓嚼梨子的声音,这或许是记忆里暑假里唯一一次啃吃大伯家的梨子,是那么美好。

不期而至的三月又来了,油菜花是那么美,梨花是明显比去年少了。放学回家的我,摊开作业本,在自家吃饭的八仙桌上写着作业。农忙的时节,我们经常都是一个人写着作业等大人们忙完回来做晚饭的。忽然大门被闯开了,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我急忙躲到桌子底下,后面紧跟着大伯,一把紧紧地拉住她。后来我发现,那是婶婶,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嘴里还吼着给我出来给我出来。

等大人知道这件事,谁也没有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也是长大后,听左邻右舍说那是件真的事情,可我也只是听听,脑子里根本没有那么恐怖的记忆。自从那以后,大伯带婶婶去过医院,据说要住院。但是没过多久,由于要忙农活,婶婶就被领回了家,从此我几乎没有见过婶婶,而大伯是更忙了。里里外外基本都是一个男人干着,大人都说大伯是多么的不容易。果然,这年的梨子开始少了。大伯由于忙农活,一树的梨子也没有采几个,似乎味道没有那么甜了吧。

后来,大伯搬家了。说是搬家,其实是堂哥长大了,在村子的前面盖起了3层的楼房。但是就是搬家的那天,我也始终没有见到婶婶出来。据说婶婶是深夜才出来的,住进了又高又大的新房,但是病情没有好转。当然,梨树是没有被搬去的,从此它成了这里的主人。也因此,老房子院子里的杂草更多了,梨花也越开越少了。伸到我家来的枝桠,有些渐渐枯死了。

再后来,我去了外地读书,去了城里工作。那一天,听妈妈来电,说婶婶死了,抬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是很胖的。因此我也回了趟老家。梨树还在,明显地萎缩了,围墙似乎要把它掩盖了。望着它,心里默默地流泪,为根本没有看到过几眼的婶婶,为逐渐驼背的大伯,为你,一声不吭,却默默老去的梨树。如果如果,生活应该是可以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