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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海南阳光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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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有垂髫

行走在海南阳光下散文

海南的街两旁,除了有高高的椰子树和芭蕉树,就是整排的大榕树,树树有垂髫。

儿子在车上指着一棵棵这样的树高声喊,“妈妈,这里的树都长胡子。看,长长的胡子!”

海南的榕树,高的有,大的有,瘦的小的矮矮的,各个样儿的全有,也都长着须。

它们在烟雨里静默地站着,我觉得这树的模样像我住所附近水果摊前的海南老人,模样厚重,气质沧桑,静静立着,安详,沉默,也温和。

起初,我总是有点怕,好怕惊了他的年迈,惹了他的衰气,会让我赔,我不敢去买水果,也胆怯着不敢使劲看那树,唯恐它们禁不住目力似的。

一点一点地端详,我觉得,它粗枝干嫩嫩叶里,润浸了一份真水无香的宁静,蓄满了沉稳和从容,令我倾倒,我折服于它历经沧桑后的那份天真、阅尽丑陋后依然美丽。它不苍老,它苍劲;它不老迈,它豪迈;它不衰气,它大气

莫要说我怕它禁不住目力的扫射,我才是经不起它的打量和凝视。它的厚重超然,令我脚跟摇晃;它的清澈纯真,让我自惭形秽;它的执著坚守,令我脸红耳热;它的无怨无悔,让我甘拜下风;它的安详平和,令我哑口无言;它的静观通达,让我膜拜不已

儿子在电话里给姐姐说:海南的树,棵棵都是“美髯公”哩!

姐姐却要求弟弟,种一棵大榕树在心里,给她带回去!不过,她可不要它的大胡子啊,要一棵又漂亮又天真的大榕树一

儿子答应着,却还是犯了难:“妈妈,姐姐是不是不坦荡啊,她想隐藏胡子?”

是啊,树有垂髫,是不能隐形的。分分秒秒过去,沧海桑田以后,只可以有不长须的赤子之心,不可以有不垂髫的经年容颜。

孩子们说,树有垂髫,是树的美丽。

也给自己说,心无垂髫,是心的'美丽。

  海南男人

我第一次在大街上看到男人哭,是在海口。

打着手机,流着眼泪

边走,边打电话;边打电话,边流眼泪。

一个男人。

我刚到海口的那个傍晚,牵着儿子的手在街头闲逛。“那个叔叔怎么了,妈妈,他怎么哭着?”

示意儿子不要说话,拉着他快步走过去。不让儿子回头看,我的心却一直回头看。不断地有几个字,在心板上跳来跳去,“海南男人,海南难人”。

“叔叔为什么哭啊,妈妈?”儿子还在问我。

“你说呢?”我反问。

“他妈妈打他了?”儿子猜一句。

“是啊,可能和妈妈生气了,也许是妈妈在气他,气得哭了?”我也猜一句。

“是和小朋友打架了吧?”儿子又猜一句。

“是吧,也许是朋友间、夫妻间或者什么人之间,有解不开的结?”我也又猜一句。

“是不是叔叔也把油画棒弄丢了?”儿子可能联想到他把油画棒弄丢了,到了绘画班却画不成画,着急哭了,于是他又猜想道。

“是了,叔叔肯定也是不小心,丢了爱,丢了心,丢了心血,才伤心得哭了。”我也就jI质着猜,却想到大人和孩子的世界是相通的,都是为了当时当事正“重要”的东西流眼泪。

就这样,我和儿子猜测着,走回住所,可那带了声的男人哭泣,在我的虚想胡猜里晃来晃去。

晃到第二天,我们到万绿园逛完等公交车的时候,儿子举着一个纸团,喊,“妈妈,谁的?这是谁的?”

刚走过去一个瘦身影,我隐约感到可能是他落下的,就“人乡随俗”地称呼着问:“小弟,是不是你的东西掉了?”

也许儿子声音太小,也许我声音太细,那个塞着耳机的背影,就是听不到。引得“摩的”帅哥猛按喇叭:海南阿姨也一同唤着,那个身影才佐罗一般酷酷地扭转来。他耳机依然塞着两耳,年轻的脸上,是高仓健样的“深沉”,深沉地从儿子的手里接过那纸团,是一张二十元的纸币,他深沉地不说一句话,不点一下头,深沉地转身,正如他深沉地转来,不说一个字,他又深沉地走远。

望着他深沉的背影,“摩的”帅哥和海南阿姨不迭地点评,“怎么这样?”“一个‘谢谢’也不说!”

儿子还在安静地站着,我抚一下他的头,望那背影,笑一笑,说:“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也不是这样的!”“摩的”帅哥和海南阿姨显然不平。

大家相视笑一笑,我牵着儿子上公交车,车上有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弟给儿子糖果,“小弟弟,吃糖!”

儿子说:“哥哥的糖跟哥哥的笑容一样甜。”

我点头向这满面春风的小帅哥致谢。

车窗外深一树浅一树地闪过,我想到,男人的颜色是不能完全一样的,正直的“摩的”帅哥、沉默的海南小弟,微笑的海南小弟,都是海南树在阳光下不同的颜色哩。

车到“海瑞故居”,我给儿子讲,这里曾住着一个老爷爷,他的心啊,也跟阳光一样亮、跟糖果一样甜哩!心里想,这老人该是海南树里最挺拔的一棵呢。

看着道路边高的、大的、矮的、小的棵棵不一的树,新绿、嫩绿、油绿、墨绿深浅不一的绿色,我不禁笑起来,脑海里又跳出第一回乘海口公交车的情景:一个声音像阳光一样亮晃晃的司机师傅,一路高喊“后车来了”“后车来了”!

他的车晚点了,要赶点哩,所以不能多停车,每一站,他都手指紧跟在后面的车,高喊,“后车来了,坐后车!”阳光一样的声音,赶着车,车子开得也像阳光一样摇晃,伴随他的一路高歌,让我感觉可爱又搞笑。

我坐他的车到终点站,又坐他的车返回,他快快地到站里办手续,又快快地赶回,他笑一笑,我也笑一笑。

返回的风景变得有条不紊,缓缓在我眼睛的取景框里掠过,不紧不慢了。

他已收起明亮的声音,只管开车,驾驶动作也像阳光似的,轻盈又快乐,在车厢里散发出一种喜洋洋的感觉。

当时,我在心里微笑着认定这司机师傅是“海南男人”的大多数,他们平凡又敬业;乐观又达观,他们一路高歌,一路生活。

来海南之前,就在媒体上认识了一位“海南阿甘”,他叫甘志远——是全国记者学习的榜样,“是新闻记者的杰出代表,他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共和国的新闻史上,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他。”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2004年1月至8月的200多天,他写了34个头版头条,被海南日报同仁誉为“甘头条”。

知道“甘头条”的事迹,缘于我的一位博友——是他生前的同事,这位博友评价甘志远就是美国大片《阿甘》中的中国阿甘,在采访的路上,始终不停地奔跑着,他的灵魂像海南的阳光那般赤热灿烂,他的两袖清风也像海南阳光那般清澈透亮。

于是,无论走在海南的哪条街道上,我似乎都可以闻到空气里海南阿甘们灵魂里流出的香。

我的这博友亦是海南纸媒的精英,他为人豪爽幽默,去他的“地盘”,他热心当“地主”,安排妥帖又周到,朋友们称他是“阳光卫哥”;他敬业又爱家,被夫人点评为“海南头条好男人”。

车过海南报社门口,看到他办公室的灯光亮着,办公楼上好多灯光都亮着,他们正在为海南播撒更多的明媚和芬芳吧。

阳光的海南男人,是海南的中坚,是海南的砥柱;阳光下走路,足上可能有尘,有影,不妨一时沉默,一时流泪,但心灵和身体都不要远离这阳光;披着阳光的海南男人,正播种着、开拓着更多的海南阳光。

  有一盏灯是冼太夫人

在海口看灯展,看到有一盏灯是冼太夫人。

灯的样式是她正威风凛凛地出征去,模样干练,神情端庄,眼神睿智。人们在她面前停步不前,敛气凝视,庄重瞻望,时不时有讲述她事迹的声音,让年幼的孩子们聆听、铭记,也不不断的叮咛声,嘱咐娃娃们传承冼太夫人的精神、意志。

我带儿子也在这盏灯前流连忘返,给孩子讲述历史书里有关她的故事。

洗太夫人名为冼英,是俚族人,生于公元522年,卒于601年,她是六世纪时岭南地区百越首领,被周总理称誉为“我国历史上第一位巾帼英雄”。

隋文帝时,公元600年,她协助隋王朝平定叛乱,安定岭南,为加强岭南地区和中原地区的政治经济联系,汉越两族的团结,作出过卓越的贡献,她一生致力于维持国家统一和民族团结,功绩卓著。

海南的百姓尊称冼太夫人为“岭南圣母”,这里有一个规模很大的祭祀节日——军坡节就是祭祀她的。

现在人们做的这个大花灯,也是纪念洗太夫人的。

儿子还小,我讲述后,问他,“听明白了吗?这是谁的故事?”

儿子仰着脸,回答,“听明白了,冼太夫人,她是一盏灯!”

我笑了,一琢磨,很对啊!

给儿子说,“是的,冼太夫人的精神就是一盏灯,照耀着古今的人们,让大家爱家爱国,团结统一爱和平。”

看到海南的大街上,踩来踩去跑着蹬三轮车的,妇女居多,占了十之八九。

她们瘦小的身体,奋力地拉车,辛苦得淌汗,言语亲切着,常挂一脸笑。

这里的街道也大多命名为“秀英”“海英”“海秀”很柔美很女性化,在内地家乡则多的是“卫东”“向阳”“新华”之类,很阳刚很男人味的字眼标示着路名。

这是不是冼太夫人的坚强和勇敢在照耀呢?海南女人们的温柔和笑靥,分明又是冼太夫人的“圣母”之爱在阳光里流淌!

  天涯树

天涯树,早已是一种“文化”在传承,更是一种精神在流芳。

在“天涯海角”景区里,看到它,我还是被震撼。

人们同往“天涯”“海角”方向,在辗转走过一段曲曲小径与潺潺流水后,快要到达天之涯海之角的时候,路边猛然出现一棵大树,矗立在巨石里,大石头是它生命家园,它的“顽强不屈”“坚毅不凡”芬芳地踞于巨石上,挺拔天地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双超然的眼睛,望着它,爱上它。

它是一匹白马,在奔往天涯的路上,跛足石上,愤然成为一株树,永把天涯凝望;它是一株春树,日日倾诉对海角的热爱,咫尺而不能达,思念成疾,痴然不改,爱如强石,固在足下。

其实什么都不是,它只是一颗求生存的种子,不巧,也是正巧,落在大石上——它没有土地,便也要发芽;它没有水源,便也要生根;它没有能有的一切,可是它拥有生命的阳光。要么,它劈石而存而活;要么,它未生先灭先亡。

面对天地间的选择,小小的种子,哭了——对艰险害怕,对命运无奈,对生命渴求

哭也是力量,因为泪是心上的阳光。有阳光就有希望,就有向往。——因为阳光的泪水本就是不屈的种子怀揣的向往。

小小的种子朝着梦想走去。

走啊,走啊

只有黑,只有暗,只有血,只有汗,只有伤,只有痛,只有悲凉,只有悲壮

走啊,走啊

小小的种子朝着梦想走去。

走啊,走啊

有了光,有了亮,有了声,有了响,有了青,有了芽,有了根深,有了叶茂

走啊,走啊

到了天尽头,到了海之角,绿满天涯绿满海角,在这里守望人间春色,在这里唱着生命之歌。

天涯树,是一首强者的天歌;天涯树,更是一首弱小者的神曲。

它告诉你,最强的曾经是最弱的;它告诉你,最弱的可以成为最强的。

也许,天涯树,你静默着,本不想昭示什么,你只是站着,在你心里,本没有拼搏,也没有放弃,你只是——是种子,就在风中雨中阳光下,站成一棵树,哪管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