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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长靠太阳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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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雨留下缠绵悱恻之后,让人犯困。没有太阳的日子,心掠过一丝痛,偶尔,瞬间。

万物生长靠太阳散文

十几年前的“五一”,还没立夏,那天却非常燥热。我由着性子打赤膊睡了一夜,身上没盖任何被褥。第二天起床,头疼、肚子疼,灼灼隐隐一阵又一阵。吃了些感冒药病情得不到缓解,到了晚上心像要爆炸,像有滚烫的岩浆在翻涌,胸口好想让它豁开一道口子,把心掏出来透透凉。熬到天亮,脸色已煞白,妻子说:“马上,立刻去市医院就诊。”

市医院急诊处的一位年纪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医生样子很和蔼,一听状况,马上做出诊断:感冒诱发了病毒性心肌炎。开单,交费,抽血,验血,等化验结果。不出那位医生所料,住院治疗。真没想到一个小感冒竟让我的心脏受到了伤害,一切手续办好,我的心在“心血管”专科的五楼住院部足足呆了十九天半。

走进住院部里,白色的墙,白色的褂子,冲鼻的消毒水气味,墙上张贴“安静”的字样,让我的情绪一下子平静了许多。当天晚上住院部里一位胸前挂着付主治医师的女大夫安排我住进了重症监护室病房。紧接着一位女护士拿着许多小仪器和导线,贴在我的胸前挂着。沉甸甸的。我好奇地问了问:“护士,这是干什么用的?”她戴着口罩,从眼神里判断脸部表情是严肃的。“这是动态心电仪,一定范围内,你走那,监护室的显示屏都能监测到你心跳的频率是否正常。”她说完话,我豁然发现床头对面摆放着一台显示器,看见显示屏上我的心跳频率。时而低缓,像平静的水面。时而突起,像高耸的山峰。“唿”的一下,还没有发应,呼吸器已罩在我脸上,氧气瓶上的'气压表装置中,水在“咕咕”地冒着泡。那一刹那,我觉得自己像个病重的人。过程都那么紧张。父母和妻子看到这一切,脸上表露着担心忧伤,这种阵势让人不由得心生难过。躺在病床上输着氧,一帘之隔,透过薄帘我约隐看见一位老人也躺着,也吸着氧,只不过眼睛是闭着的。

天蒙亮,我去洗手间。妻子紧跟在我后面。“不至于吧,你到外面等我。”妻子守在门外。走廊上保洁员正打扫卫生,喷着消毒水。我捂着鼻子,其他病房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出病房,表情痛苦和憔悴。八点半,一位年纪大约五十出头的女医生,走进重症监护室,后面跟着几个医生。那位副主治医师也在其中。她在看我的病历,我看见她胸前挂的牌子上写着:主任医师。不一会儿,她回头对副主治医师说:“让病人转入普通病房,在这呆一晚上住院费很贵的,要替患者着想。”“是,主任,我马上去办手续。”付主治医师恭敬地点着头。身上的仪器摘了,顿觉轻松许多。最主要的是主任医师的话让我从心理和身理上舒服了许多。

?普通病房有六张床位。我右边阿姨和左边的大爷年纪都大约有六十近七了。大家都躺着。不一会儿,护士推着小车,上面放满了盐水瓶和五颜六十的药丸子。喊着每一个病人的名字,橡皮管在病人手臂上一扎,血管隆起,碘酒一涂,针头一推,迅速麻利地给病人打着挂针。“你每天六瓶,家属多留意,快滴完了,叫一声。”说话的空隙,已帮我打好了挂针,药水正一滴一滴输入我的体内。临近傍晚,才吊完六瓶药水。母亲准点送来饭菜,慈祥的脸上挂着笑容说:“趁热吃吧!你爸爸烧了你最爱吃的鱼。”三下五除二之后,肚子吃得很饱。“我到走廊走走。”和母亲及妻子打过招呼,我走出了病房。经过重症监护室时,心里不由地瞥了一眼,里面没有人。我不知道那位闭着眼睛的老人去哪了?是走进了炊烟?还是步入了尘土?我只是默默地祈祷着。接下来的几天,重复着打点滴,两只手轮换着让针头去扎。两只手背开始淤青。打完挂针后,病友们开始了聊天。阿姨主动问我:“小伙子,怎么了?”“阿姨,不小心着凉,得了心肌炎。”“没关系的,你年轻,恢复得快。”阿姨语气中充满关爱。“小伙子,没事,我们是老啰。”大爷也安慰着我。“没啥事,看看书。”阿姨递过一本书给我,接着又说:“多看看,心里会明白许多的事。”

住院的第五天。护士给我打好挂针后,从药盘里拿出一枚注射器,叫我撸起上衣。我看见针头很长,忑忐地问道:“护士,打哪?”

“打你的肚脐眼周围。”

“要打多少针?”

“十针。”

“干什么用的?”

“扩张血管用的,放松。”在一问一答中,长长的针头已扎入我的肚皮里,肚皮本能的收缩。针头拨出,肚皮本能地鼓起。

“疼吗?”

“疼,真疼!”

“没事的,一会就好。”护士动作轻柔,面带微笑。在肚皮连续地收缩与鼓起的动作中,已住院半个月了。躺在床上的时间多,下地的时间短。很少晒太阳,我的脸都沤白了。阿姨和大爷相继出院了,走时都说着一句话:“小伙子,早日康复。”我回想着阿姨给我看的那本书里的一句话:万物皆有,万物皆空。有中生无,无中生有。

住院部里,仍然有规律地进行着每天的工作。6:30,保洁员打扫卫生,喷消毒水。8:30,医生查病房。然后打针吃药。康复一个病人,又来了一个病人。哭声里,又有人变为尘土,笑声中,病人家属正表达着对医生和护士的衷心感谢和问候。我闻着消毒水的气味,头发里,衣服上,身体里都彻底地被消毒,消毒水的气味没有第一天住院时那样冲鼻。

第十九天,是个好日子。打完挂针,那位主任医师微笑地走到我病床前说:“小伙子,明天可以出院啦!祝你康复!”并伸手和我相握。那位副主治医师也走上前向我热情地握着手。我的心暖和极了。

第二十天的中午,我出院了,妻子陪我走出了住院部。阳光明媚,很久没晒太阳,我有些睁不开眼。很久没走路,脚下有些飘。妻子扶着我走了一段,开始找到了最初的感觉。

许多年后,当我心里隐约疼痛之时,我都会想起那十九天半,虽已越去,记忆犹新。阿姨给我看的那本书中的一句话我不去否认,我只想用我的话去表达:万物生长靠太阳。记在心里,写进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