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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松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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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写东西的臭毛病。我一贯不知深浅。我是个经不起鼓励、给点阳光就想灿烂的家伙。常松鼓励了我,说我文采不错,说我有作家潜力。索性我就给他拼凑一篇试试。

常松散文随笔

我现在好像不再拘谨和羞涩,居然可以在一个群体里大大方方地写我的所谓日记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我天性上的进步?天性的我是内敛的,怕人议论和耻笑。可是来到这个环境,我竟然渐渐改变了自己,我纳闷,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这是一个新型的群体。一个过去我从来不曾体验过的生存群体。这里没有讥笑。这里有同甘共苦。这里有义气,有融融的家庭式的感觉,甚至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我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技术,一定是个吃不开的人,没人瞧得起。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常松,算是我们的“头”吧。他对我是宽容的,对我这样笨拙的人居然很有耐脾气。

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开始跟我谈心里话了。也可能他无意中加了我的博客,看了我的日记的缘故吧。他愿意和我谈心里话——这正是我的渴望。

我天性喜欢了解人,探讨人,喜欢深入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不经意的,我打开了一扇门,一个男孩子的心门。

我是不是可以“立体”的看,远远的看,更客观更真实的看呢?看一个人世里很新鲜很个性的“人”的版本。这的确是个新鲜的版本。我敢发誓,这款类型的男孩子过去我从未见过。——二十四岁的单身男孩如此能吃苦、如此爱钻研、又如此能够驾驭住一个群体。(那是怎样一个群体呀!来自天南海北、七姓八家、类型各异的人啊!更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为、初生牛犊似地人,比方说像我。)我真的很感惊异和羞惭。因为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傻瓜一个,不知道世界、生存的真面目,不知道如何独立谋生处世。

我刻意出来不就是想结识一些优秀的人、新鲜的脸孔吗?不就是想看看真实的人间生活吗?

这里是活生生的人间生活。没有怜悯,没有同情。这是工地生活。工地生活不用我过多描述,朋友们可以自己揣摩。这里没有光鲜的衣饰、体面的外表。遍地全是凭技术凭体力吃饭的打工者。

我有幸置于这样的生活,或者生存里洗礼锤炼,正是对我的见识、短缺的性情、以及生存阅历的补偿。就像上课,我人生里极缺这一课。有幸在这里弥补。

每日里,我有滋有味地验证着这里的生活。仿佛人间的冷暖冰雪,可以毫不客气、毫不通融地向我劈头盖脑地砸来,我会高高兴兴昂起头来迎接。我相信我不是娇嫩的公子哥。我本是底层的人。我原本和这样的`群体从内心里来说并不遥远。

不是我不喜欢富贵。因为富贵常常和讥笑和居高临下穿同一个裤裆。我从心里厌恶。不是我喜欢贫穷。而是贫穷里常常有人间温情,有将心比心,有忠厚的“人”的味道。

这里的打工者个个终日里蓬头垢面。他们在生存的底层。可是他们的内心那么踏实。他们不用担起那些富贵、体面人的一切麻烦和忧虑。他们靠自己的体能或技术吃饭。而且大家相处起来,把所有人间虚礼都推掉了——不用看谁的脸孔衣饰,不用问谁的家乡出处。却可以互相关心帮助。我喝你一杯开水,你替我捎几个馍。也许你来自天南,也许你来自海北。家庭背景的殷实贫穷在这里没人谈起。大家的身份是平等的。

我初次看到,陌生人之间有如此亲密的关系。惊讶,好奇,喜欢。这是在外面繁华世界里感觉不到的味儿。

本来我想写写常松,怎么跑题了?唉!

我觉得最明显的是,他有两个面孔。白天进入一级戒备状态。面目不但平庸,严肃得特别不近人情。让初来咋到、毫无技术的我常常不知所措、傻乎乎的样子。我心里时刻压力、紧张、尴尬、狼狈,往往造成恶性循环,越发地迷茫和笨拙。

可下班后,尤其是夜晚突然恢复一个和气可亲的模样。特别的哥们情深。他会悄悄递给你一块饼干,一根火腿肠什么的零食。或者邀你一块喝酒——像个纯粹的孩子。仿佛白天里的一切瞬时忘掉。我觉得我的心情时常处在冰与火的世界与挣扎里。

我们有过两次单独的夜路交谈。彼此的心都摊开了。尤其是他,给我讲了他所有的关于初恋之类的长长历史。我防不到,这竟是一个如此浪漫的人。与干活时拼命三郎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开始用一种惊诧的异样的眼光打量他。我开始不相信我自己。我时常骄傲自己的眼光,自己对人的评价。我以为我已经看得懂他。如今看来,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我需要重新认识、研究他。

可是他说,你的眼光没错。他说他有多重面孔。每一种面孔都是真实的他。因为社会复杂,每个人都要有多重面孔把自己包装。你呆在家的时间太久,以后吃的亏多了就行了。我,愕然——小小年纪,竟然说出如此深刻的话。不过他说的一定对。是我的简单,我的错误是我的简单。我做人面孔太单一了。

趴在床上写作的滋味太不舒服了。关于他,先写到这吧。关于我们的友情,只能拭目以待。不用祈求。人的情感来不得丝毫勉强。况且世事变幻无常。人,在这个变幻无常的世界还会顽石不化吗?我已不敢相信任何形式的诺言。虽然我现在特别欣赏他。尤其是夜里,我们谈心的路上。我仔仔细细打量过他。发现他其实很帅。帅得像周杰伦。那眼神,又狡猾、又聪明,还有叫人琢磨不透的魅力和神采。

(这是我惟一一气呵成的一篇文字。用常松的笔、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趴在床上写的。身旁睡着他们三个——彦军,李杨,常松。思路相对流畅、完整一些。以上几篇“鲁山日记”都是写着写着,笔不显了,写不出字。后来勉勉强强补充修改已不再有当时的灵感和味道。因此看着枝枝节节,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