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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狗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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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狗的散文1

搬到焦作城边,一切还好,上网上厕所上路都方便多了。

怀念狗的散文

可也有两样叫我怅惘。

一是老宅院的树,那天回去,竟然发现竹林上了红蜘蛛,完全没有了原来的盈然绿意,忧心忡忡害怕会枯萎,又不敢打药,害怕伤及一树的鸟雀。

二是“点点”这条狗成了问题,几次回老家都见他在房子门口死守,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可是由于媳妇不在老家照料它,它已经廋多了,安排邻居专门喂它,问题是狗这东西通人性,它有感情,我媳妇在乡间时,有时候让它吃不喜欢的馒头,它为了讨我媳妇喜欢,就很不情愿但仍然坚持把东西吃掉,现在邻居喂,它不喜欢的话,它就不吃,以前没有搬走的时候,它是很少在屋里卧的,那一天我回家,它午后竟然躺到卧室的地上看我睡觉,那模样真是让人有点心酸。我准备走时它一直用身体靠我的腿,仿佛离别的亲人。更稀奇的是,媳妇回去给邻居随礼的那一天,它精神分外地亢奋,一天跟着媳妇形影不离,媳妇一走,邻居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也想把它弄过来,可城区的居民区不比乡间的随性,它的那一种脾气是只属于乡村的,这里是绝对不会让它去东家进西家的,那些在乡间养成的习惯,在这里或许是致命的。

没有办法,只能够这样,只能过几天到故园看看它了。

怀念狗,其实就是怀念乡间的我自己。

我也是一条被媳妇在乡间宠坏了的狗。

古典、自在、狂放而傲敏。每于深夜,便看守在自己网络的小屋前,轻吠几声往事的回忆。

亲爱的“点点”。前世你一定是俺的亲戚。

怀念狗的散文2

我爱狗,也怕狗。

小时候在故乡,家家户户都有看家狗。狗是清一色土狗:白的,黑的,黄的,灰的,花的,一个个体格健壮,精力充沛。

故乡人,把骟了的公狗叫伢狗,膘肥体壮;没有节育的公狗,叫郎狗,比较瘦;生过孩子的母狗叫草狗,一般比较瘦。

狗不咬本村人。每当外村人从看家狗的门前经过,狗必定会在它家门前一溜烟随着你边跑边吠,引得全村的狗都叫起来,邻近的几条狗就会闻讯来助阵。这时候,倘若你神情自若,对它们目空一切,它们叫着跑着,然后就叫声慢下来,站住,狗眼互望一眼,摇摇尾巴,嘴里低鸣一声,阴沉着狗脸自讨没趣地走了。

它们认为,这些人太不把狗当回事了。于是神情就落寞极了。事实上,它们是认识邻村这些人的,只是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履行一下自己作为狗子的职责而已。胆大自信的人,从来不会给它们展现才华的机会。

而我每次所作所为,都会让看家狗大显身手。

我特别怕狗。上学时,会绕过有狗人家门前的小路,弯一个大圈,远远小跑着偷偷去学校。夏天天热时,不想走弯路,看看捷路上面的乡亲大门外静悄悄,就想着这家人的狗狗可能出去玩了或者睡着了,于是便蹑手蹑脚往过走,走了一半路,没有听见狗叫声,心里窃喜,抬头,见这家人的大花狗正在低头观察我,我俩目光一对接,我就慌了,心跳不已,小跑起来,它起先无声无息,看我跑起来,它就来劲了,从它家门前狂吠着一路追过来,就这样,它在上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吼叫,我在下面狂吼着奔跑,好似赛跑一般。更要命的是,邻近的几条狗闻讯也加入了讨伐追赶我的行列,我吓得吱哩哇啦大叫。狗们得势了,跳跃着,欲从门前跳下来袭击我,我感觉到这下我死定了:我要被狗群咬死了。一种悲壮的情绪包裹了我,我狂叫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狗打过去,又从土里拔出一根长草大叫着挥舞着,向狗冲去,狗被我的气势震撼了,或者压根它们就是逗小孩玩的,见我如此气势汹汹,也就佯装空叫几声,偃旗息鼓,摇摆着身子你追我赶嬉戏着跑开了。而我,身子颤抖,浑身被汗水浸透了。

倘如跟着爷爷逛亲戚,爷爷不会弯大圈走路,爷爷压根不把几条狗狗放在眼里。

起先,我是在爷爷眼前蹦蹦跳跳跑着,一会儿捉蝴蝶,一会儿摘野花,一会儿采野果,爷爷眼睛戴着石头镜,头上戴着瓜皮帽,在我后面倒背着手,手里拿的长烟锅上吊着烟袋,迈着八字步走着。

我正沉浸在自己酿造的欢乐意境中,忽然听到一声狗叫,抬起头,见一只大花狗,正两只前爪支棱起来,趴在土坡上,后退蜷缩着,尾巴高翘着,狗狗眼盯着我,汪汪叫着,我惊叫一声,迅速靠近爷爷。爷爷还在迈着八字步,不急不慌地走着,我扑上去,扯着爷爷衣襟,大花狗看我跑,得意了,从土坡上一跃而下就向我扑来,我为了躲避狗的追咬,在爷爷身边转圈,抓着爷爷衣襟不放,爷爷拿着他的长烟锅向狗狗挥舞,嘴里一边念叨着:你别跑,不要怕,它就不追你。一边呵斥狗狗:去去去。

狗狗追着我兜圈,我抓着爷爷衣襟哭叫,爷爷挥舞着长烟锅打狗狗,我感觉我的屁股脚后跟几次从狗嘴一闪而过,我惊惧急了。更要命的是,相邻的几家狗听到动静,跑过来支援,爷爷把他的长烟锅挥舞的云动风摇,狗转着圈扑咬,叫得声嘶力竭,我哭叫着、拉着爷爷的衣襟,领着狗转圈,爷爷终于忍俊不住了,怒声道:你站住,别跑,再跑,我不管了。我好似从秘境中一下醒过来,抬头看爷爷,爷爷举着烟锅,看着狗,这时候,狗叫声停止了,狗站在原地,看看我,看看爷爷,互相对视一下,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摇摇尾巴,无精打采地走了,刚才的狂热,被我的猛然静止打破,狗对站着的愣着神的我失去了兴趣。

狗走了,我惊魂未定,拉着爷爷的衣襟不敢放开,生怕它们杀个回马枪,咬掉我屁股或大腿一块肉。爷爷说:见到狗,一定要装着若无其事不怕它们的样子,它们就不敢咬你,即使咬,也是虚张声势,打探虚实。如果你跑,它们就知道你怕它,肯定会来咬你,狗聪明得很,最会看人脸势眼色了。

有时上学,我会领着二爷的大白狗蛋蛋给我做保镖。我领着它大摇大摆从有狗的人门前走过,狗狗们看我过来,照例扑过来咬我,我还没来得及喊一声:蛋蛋上。只见蛋蛋已经怒吼着,嗓眼里发出呜呜之声,跳起来就扑向对方,蛋蛋身强力壮,又极为凶狠,朝我吼叫的狗狗瞬间就被它压在身下,蛋蛋咬住对方的脖子,摇着头一顿撕扯,对方便在蛋蛋的猛烈进攻下惨叫着,惨叫声引来了邻家的几只狗,它们看自己伙伴惨遭厄运,便一齐吼叫着,扑上来解救被蛋蛋狂虐的狗狗。此时的蛋蛋已经杀红了眼,哪里还把这几只毛狗狗放在眼里?它迅速撇开口中的狗狗,迎向扑来的`几只狗,一时间,狗毛乱飞,血腥扑鼻,它们滚在一起,像雪球像旋风,只听得呜呜汪汪夹杂惨叫声,胆怯的我,却无能为力去解救蛋蛋于水深火热之中,眼看上课时间快要到了,再不走就会迟到,我一面小跑着,一面回头看正在勇敢迎战的蛋蛋,怀着一颗忐忑不安乃至内疚的心情去了学校,于是整个一下午的课,我都在为蛋蛋的安危担忧

放学回去,试探着老远喊蛋蛋,它照例朝我飞奔而来,我看它身上有几处伤口,尤其后腿和脖子的伤口最大,还在向外渗着鲜血,它不时用舌头舔伤口,我摸摸它的大头,从书包里掏出我吃剩下的馒头喂它,它摇着尾巴很快吃掉了,没有一点因保护我而受伤后的怨气。

蛋蛋自此常常和邻村的狗狗打架,每次都以一敌数个狗狗,从不临阵退却,大战一番负伤而回,有一次,蛋蛋的脖子被狗狗撕扯开一条口子,爷爷说,好险,要再往前一些就咬到咽喉了。狗狗打架,最致命的伤害就是一口咬住要害,一下就能够置对方于死地。

如此三番,蛋蛋在狗界杀出了威望,成为相邻几个村子里名副其实的狗王。以后我领着蛋蛋去学校,那些狗狗看见蛋蛋,远远躲着不敢再轻易叫一声。我仗狗势,得意洋洋。

记得有句话叫: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刘李河的狗狗,个顶个是捕鼠高手,它们看到老鼠,扑过去一爪子打翻,一嘴便咬住了老鼠,然后把抓到的老鼠叼在嘴里,狗眼含情脉脉看着主人,似乎在炫耀着,然后会把老鼠当点心吃掉。

后来,我上了中学,市面上出了一种叫“毒鼠强”的药,专门用来灭老鼠。那时候,经常听到谁谁谁家的狗又被毒老鼠毒死了,我家的两只狗:黑嘴直接被毒死,大白狗吃了死老鼠后抢救及时保住了命。

再后来,我外出,很少回故乡,聪明强悍的蛋蛋最后大概是老去的吧。他矫健的身影,无畏的表情常常令我骄傲感动。

多年过去了,我也从少年变成了中年女子。然而,我总会想起我的刘李河。

想起刘李河,就会想起那一条绵延的青石板河,那巍峨的大山。那沸腾的山村里,一声声热闹的狗叫声,成为留存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记忆。

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十五年未回故乡。前年回去,绕村而过,没有看见一只狗迎着我们要命地叫,也没有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瞭望,地里长满了荒草,曾经热闹的村子里都大门紧锁,院子里长满了野草,我记忆里的故乡,再不是那充满热情活力的模样了,她已经随着老人的离去,子女的外出而逐渐荒芜沉寂下去了。

给爷爷奶奶上完坟,来河里洗手,回头,看见一只板凳狗从沟渠里探头探脑地张望,叫它,它慌慌张张躲起来了,此刻,我多想有许多狗狗围绕着我吠叫着,摇着尾巴,上气不接下气得;我还想看见爷爷的长烟锅在狗头飞舞,太阳照在爷爷绿玛瑙烟锅嘴上,亮光闪闪……

今生,也只有在梦里怀念了。

怀念狗的散文3

我常常怀念一只狗,一只伴我度过一年时光的狗。

虽然它和我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时至今日我仍然清楚地记得它的样子。

它不是我家那只活泼伶俐走过童年岁月的小花,也不是替我家忠诚看护家园直至老死的大黄。

它是前夫家的狗。

前夫的家人都叫它“面包”,是因为它有一身如面包般淡黄色的毛。于是它就有了这个平淡而恰当的名字。

我离开前夫家已有整整十年过去了。在这十年中,我居住过的、前夫家的平房随着城市规划被拆迁,面包也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很多次碰见前夫,也想问下面包的下落,但那时候我们俩曾为一些生活琐事恼怒着彼此,见面也如同乌鸡瞪眼,每一次话倒嘴边又咽下。

面包已经老死了吗,或者拆房的时候送人了呢,我不得而知。但某个时候,只要回想起在前夫家生活过的那段日子,仅仅一年的光景,我就会想起那只叫面包的狗来。

它应该属于板凳狗的品种,矮矮的,胖胖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面相也不凶。

我第一次去前夫家,它静静地爬在院子里一声不吭,黑溜溜的眼睛望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我最怕别人家的狗了。他们说它灵着呢,只要是将来属于自家的人,都不声张。

我半信半疑,但心里希望它尽快认下我。不要象那些流浪狗一样“嗖”一下冷不防窜出来,把我吓个半死。

几个月后,我和前夫结婚了。前夫那时候工作总是很忙,成天应酬很多,我们的生活处在一种聚少离多的状态。

很多时候,空荡荡的大院里就我一个人。我生性胆小,每到晚上害怕得无法安睡。听着窗外风声怒号,我一次次外出查看,总担心“妖”呀“怪”呀的。心里明明清楚这世上本无什么妖怪,一切不过是唬小孩子的伎俩,但心里的恐惧无法抑制。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棉门帘,然后伸出头四下观看。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天上点点的繁星,什么也没有。当我看到那小小的、黄色的身影,竟然乖乖地蜷在卧室的门口时,心里无法言明的快慰油然而升。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这小小的生灵在陪伴着我。它似乎知道我的孤独无助,它离了通常睡觉的煤房来这里陪我。

从那天起,我开始给它找东西吃。比如单位上会餐或者朋友聚会,我会把吃剩的骨头带给它。一直以来都是前夫照顾它的饮食,它吃了没有我从来不管。

面包为我壮胆。我知道,院里只要有风吹草动,面包都会出声大叫,而它静静地卧着,表明一切情况良好,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春天来临天气转暖的时候,面包生小仔了。一共生了三只。我又不敢到它身边去了,我怕它咬会我。我一见它就绕得远远的走开。

听人说,狗生了小仔,总烦人看呀摸的。那发起飚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俗语说“狗脸无情”就是指这种情形的。

一天晚上,我梳洗完备,正打算要睡觉时,天突然下起沥沥细雨来。本以为大漠的雨,掉几滴就停了,不料却越下越大。

不知面包和它的三个孩子怎么样了,我得去看看。

一走出门,眼前的情景使我一下子呆住了:面包和它的孩子大脑袋挨着小脑袋就那么相互依偎着紧紧地挤在屋檐下,雨点无情地打在它们的身上,小狗已在瑟瑟发抖。

出于习惯或者本能,面包生了孩子,仍然不知道回煤房去生活。

雨很大,天又冷,这三个小仔出生才几天,倘若经过一夜的雨淋,不冻死也得冻出病来。我想把它们搬回煤房去。

我拿来筛子,里面放了些废棉絮,准备把小狗放里面。但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怕面包误以为我会伤害它的孩子。我把筛子伸到面包眼前晃了一晃,让它看清这不是棒棍。

但愿它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助它们母子而已。不管它明不明白,我必须这么做,否则小仔的生命将有危险。

我站在雨中,内心又挣扎了几秒钟,然后才慢慢伸出手去捉其中一只小狗。当我轻轻将小狗放进筛子里,面包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并没有露出凶相。我又大胆把其中两只也捉来,一并放进筛子里。

面包没有发怒,我紧张的心才缓缓放下。我端起筛子,对面包说,来,面包,去煤房!

我端着三只小狗走在前头,面包很听话地跟在身后。我把它们娘四个在煤房安顿好,才安心地去睡觉了。

就常理而言,面包才生了小仔几天,是最“凶狠”的时候,对靠近它的任何人都可能发出攻击。但狗又是有灵性的动物,它懂得人类对它的好。面包可以容忍我捉它的孩子,再一次证明了狗具有非凡的灵性。

一年后,因为种种的原因,我和前夫的生活如同断弦戛然而止。我搬离了家夫家,从此再没有见过那淡黄色的身影,也不知道它的好歹。

但只要想起那一年的生活,我就会想起面包来。在那孤寂无助的岁月里,是一只狗默默地卧在门口陪着我,为我带来点滴的温暖。

十年的岁月将一切恩怨消磨,前夫终于可以和我笑颜相对。偶尔,我们也会谈及诸多的往事。

下次,一定要问问他,面包到哪里去了。

不管面包在还是不在这个世上,但那淡黄色的身影时常浮现我眼前……

后记:偶然的原因,前夫看到了这篇文字,他特地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多年前面包就已经老死了,他把它埋在了茫茫戈壁滩上,面包在他家整整度过了十五个春秋……

怀念狗的散文4

人有德性,狗也有其德性,有的狗远比有的人更有德性。有德性的狗比没德性的人更值得人爱和眷恋。

三十多年前,我家就养过这么一个很有德性的狗。

他是从邻村大伯家抱来的,是个牙狗子。抱来时,它刚出窝两个来月。

他是一条黑狗,黑得很纯,全身没有一点儿杂色,我们都叫他“小黑”。他长大后大家还是这样叫他。

他长得很顺眼,谁见了都说好看。

他的脾气很温顺,我们一大家子上下大人小孩十七八口人,都很喜欢他。村里的人只要来过我家一次,他就记住了。再次来,搭一下声,他就摇摇尾巴,做出欢迎的样子。父亲是村干部,家里来人就不断。我的朋友很多,几个妹妹也有不少朋友,只要来过我家,或他见到我的家人跟谁时跟过,他都能记住,都会很自然的做出亲近的姿态。外婆快八十岁了,和我家是邻村,常来我家。她来之前,小黑好像很早就知道了,就会跑到北城门外边去迎接。然后,又飞快地跑回来摇着尾巴给我们报喜。

他特别干净。他的毛色总是那样的顺溜,那样的干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在我家院子或街门口拉屎撒尿。你再逗他,他也从不在你的身上乱抓。

他特别忠诚。土地分了以后,父亲在承包地里拥了两亩多大葱。为了看葱,父亲在地里搭了一个茅庵。每晚上,不用人说,小黑都要围绕葱地跑几圈。跑过后,要么,他就躺在庵下的包谷杆上休息;要么,他就在地里寻的逮田鼠。

二姐在抽黄工作。她每次走时,小黑都要跟着她,从家里一直跟着。下了五虎张大坡,走到大路上时,二姐总让他回去。但是,走了几里路,却发现小黑还在她的身后有几十米的地方跟着。二姐停下来,嚷它快回去,它摇摇尾巴,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可是过了港口,上到凹里坡上时,二姐却发现小黑还在她的身后。嚷他回去,他仍是摇摇尾巴,慢慢转身而去。到了抽黄一级站大门口,二姐回过身子,发现小黑仍跟着她。二姐很感动,劝小黑:“我已经到地方了,你放心地回去吧!”他这才转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并不时回过头,顾瞻良久,直到二姐已进了抽黄院子,他便飞奔而去。二姐每次到抽黄去,小黑都是这样送着她。此事二姐曾给我们说过好多次,每次都十分激动。

小黑的最大特点就是从来不贪。同大多数农村家庭一样,那时我家也很不富裕,经常吃不饱,是没有人舍得拿剩饭剩馍给小黑吃的。家里的厨房没有安门,母亲总爱把剩饭剩馍放在案板上,也常常把刚揭出来的整箅子馍晾在案上,却从没有发现小黑偷吃过。但总见他的肚子吃得圆圆的,因而全家人都很疑惑,怕他出去偷吃别人家的东西。过了很久,却一直没有见谁家人来找我们。一天早上,母亲到自留地里去,见到小黑嘴里叼了一个田鼠在吃,那田鼠已被小黑咬死了,刚吃了一小半,地上满是田鼠的毛。母亲回来给我们说时,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过了几天,小妹和母亲早上去地里,又发现小黑正在撵一只田鼠。他敏捷得惊人,撵上后,前爪子猛击了田鼠几下,就把那个田鼠击了个半死。回来给我们一说,我们这才相信了。

那几年,我正在外地上着大学。第二年夏天,我放麦假回来,刚走到四队磨子跟前,就远远的听见好像有小黑的叫声。我一搭声,小黑马上汪汪了几声来回应我,还没等我回过神,只见他从我队的场里向上奔跑而来,还不到两分钟,就跑到了我的面前。他围绕着我转了几圈,然后,在我的手上脚上身上舔来舔去,尾巴摇个不停,那种久别重逢的神情,实在使我感动不已。多少年来,我总弄不明白,小黑怎么能远远地知道我回来了?

那几年,我很少在家里呆,参加工作以后也是如此。小妹却很喜欢狗,小黑也经常跟着她跑。很不幸的是,工作不到两年,我家的小黑不知怎样被汽车碰死了。小黑死了以后,小妹哭得眼泪汪汪的,含泪把他埋了,埋在了我家自留地里的小核桃树下。她十几天都不能从小黑惨死的悲痛中解脱出来,终日抑郁寡欢。

我向来不太喜欢那些猫呀狗呀之类的动物。常见有人看电视上的《动物世界》节目,看得津津有味的,我很不理解。近年来,我也常见到有人把自己的宠物狗看得比儿女都亲,称呼小狗为儿子女儿,让小狗给自己叫妈妈爸爸,其神情语调之温馨亲昵,远过于儿女情人。对此,我也是很难理解,更难以体会到这些人的感受。前些天,朋友家的宠物狗老死了,他们一家人都很伤心,女主人更是伤心得茶不思饭不想,好多天都难以解脱。这就使我不由得想起三十多年前我家那个小黑来,并因此生发,想了很多。

现在的宠物狗,已成了富贵人家中的一员,地位愈来愈高,待遇愈来愈好。它们有狗粮,有骨肉,有牛奶,有暖房,有玩具,有漂亮的狗衣饰物;不愁吃穿住,也不愁生病就医,不愁没有人疼爱,甚至不愁情爱性爱;定时洗浴梳妆,定时体检防疫,定时会见配偶朋友。常与主人同桌就餐,同榻而眠,被抱上小车坐在人坐的位置……而不少穷人,是做梦也不会有这种种待遇的万一的。

人世间的交往,以道义之交为贵,贫贱之交次之。贫贱困顿之时所交的朋友,没有任何目的,也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这种朋友往往是最难以忘记,也最值得信赖的。现代社会,无德失德之人比比皆是,有不少人的德行还远远不如三十年前我家那个狗的啊!